“不知道呀，我走了。”姜颂恩毫不在乎地挥挥手，“goodbye，前辈nim。”

“追女生这么差劲吗？”回到练习室，洪知秀翘着腿看他，“净汉呐，这可不像你。”

“怎么？你很有经验吗？”

“也是呢，这回不是努那，以前的方法似乎不管用。”洪知秀像是在认真提议，“不过像你这样相处的，还是别抱什么希望了。”

尹净汉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就喜欢这样。”他反驳。

还没吃晚饭，金泳勋说自己要出门夜跑，金善旴一反往常，积极地跟着说要一起去。金泳勋短暂犹豫后，没什么戒备心地同意，“那就一起吧，不过你真的确定是跑步吗？”

“泳勋真是没有脑子呢。”和李柱延一起来到健身房的李贤在吐槽，“完全看不出来善旴的心思吗？根本就是想要跟着他期待一些运气。”

“每天像口香糖一样粘着，不知道还以为宿舍正在上演红白歌会呢。”

李柱延不说话，整个人盯着架子上的手机屏幕目不转睛。“你在看什么？”自己没有被搭理，李贤在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

李柱延这才回神，慢半拍“哦”了一声，然后傻呵呵笑着说，“哥刚才讲话真有趣。”

听着怎么这么讽刺呢，李贤在凑过脑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后辈孩子感兴趣了，这是哪一位？看着年纪很小。”

李柱延关掉有关于得能勇志的视频，收起手机说，“我只是随便看看。”

“好看吗？”

好看还是不好看，李柱延难以说出一个答案，“不知道…”然后话题绕了一圈，他才重新和李贤在开口，“哥，我觉得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看什么？”

“yushi。”

“谁？”

“一个…”李柱延又想了很久才出声，“后辈。”

回去的路是姜颂恩自己走的，走进电梯的一刻遇上崔然竣，她才意识到HYBE公司大楼里的人真的很多。想起朴南夏的拜托，崔然竣有些出乎意料率先搭话的人是姜颂恩。

“或许可以麻烦前辈签名吗？”她这么问了，崔然竣原本打的草稿全都作废。

“姐姐的学生是TXT的粉丝，因为有答应过学生的愿望，所以被拜托了能不能帮忙。”姜颂恩不好意思地皱了一下鼻子，“如果不可以也没有关系的。”

“不是…只是。”崔然竣手足无措地挠着后脑勺，“还有四名成员的签名也需要吧，好像下次才能一起给你呢。”

“嗯？”

“要加个联系方式吗？”十分坦然说出口的崔然竣，很快恢复了社交恐怖分子的模式，“到时候再给你？”

发展速度太快姜颂恩还在反应思考，崔然竣却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一直很欣赏颂恩的舞台风格，想着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今天居然会在我们公司遇见。毕竟比起成员们，我好像还是和同龄人更能有话题。”

可他们也不是同龄人啊，姜颂恩一时转错弯，“是…要我介绍组合的姐姐们认识吗？”

“啊？”

“前辈不是99年的吗？”姜颂恩一脸无辜。

“啊…是啊，是…”正在交换联系方式的崔然竣很快改口，“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需要介绍联谊。”他看着姜颂恩低头打备注：崔然竣前辈TXT。

“我是19年出道的。”崔然竣又补充，“生日是99年9月13日。”所以只差了一年，无论是出道还是年龄，前辈是不是太生疏了，他自作大度，“直接叫哥也可以的。”

9月13日…？姜颂恩备注下信息时的速度变慢。

“怎么了吗？”崔然竣好像格外的自来熟，“原来颂恩备注会把生日写在名字前面？哦…那样搜索的时候会直接定位吧。”

能够直接定位吗，姜颂恩抿着嘴唇，“或许吧。”

“那下次集齐签名后我再联系你。”崔然竣说，“有机会的话一起拍challenge吧。”

电梯没有如愿向下，下降后又上升，随着“叮”得一声，走进来的是崔秀彬与李羲承。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刚一起录制了节目。”崔秀彬回答崔然竣的问题，姜颂恩投去眼神简单问候了，刚才还说着和成员们没什么话题的崔然竣，姜颂恩此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今天来公司是有合作吗？”李羲承自然地和姜颂恩提起，最先应声的是崔然竣，“哇…你们两个原来认识。”

李羲承不自在地摆了一下手，“不是很熟悉。”

“正好呢，刚才颂恩还问你要签名。”崔然竣又转头看崔秀彬。

要什么签名？在紧张什么？姜颂恩又不认识洪承汉。眼神来回后，崔然竣想起了前段时间MAMA舞台时的玩笑话，“哦，秀彬和颂恩还不认识吧？应该没有中间朋友提起过？”

姜颂恩没参加过什么爱豆联谊，00年认识的孩子似乎还是只有在SM练习时的那几位。“没有。”她否认说。

崔然竣拍着崔秀彬的肩膀笑，对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刚要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意外吊起。

“怎么了？”

“额…好像是电梯出故障了。”猛然下坠的电梯打断话题，崔然竣的神色一慌，下意识和身旁的崔秀彬抓紧手，两个人都没站稳失去平衡，手肘往姜颂恩的方向狠狠撞过去。

“HYBE每天都过得这么精彩吗？”姜颂恩捂着有点痛的左腰还不忘记吐槽，第一反应先把每个楼层的按键摁了一遍，而后点着呼救键，却是无人响应。

“怎么办？”李羲承扶着姜颂恩的手臂，看着她把摔在一起的两个人拉起来，“呀，别坐在地上，贴着墙壁半蹲站好。”

“打电话叫staff来呢。”崔秀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信号格却无法显示。

“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故障呢。”李羲承疑惑，“今天第一次遇到。”

“是不是你们总是在电梯里拍视频？”姜颂恩半开玩笑。

“哇原来有看到吗？”

“YouTube有时候会推送到相关。”

“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啊。”

“但是气氛没有那么可怕了。”一向胆小的崔秀彬反过来安慰崔然竣，“说不定一会儿就恢复了。”

“队长力max。”姜颂恩这么附和，李羲承突然想起了梁祯元，她都知道那些事吗。

李羲承挡住姜颂恩站在最靠门的一侧，他牵着她的手，她牵着他，他牵着他，分不清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其他，心跳变快是无法抑制的反应，或许很多年后他们都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心动还是吊桥效应。

崔然竣感觉到姜颂恩的手指有些凉，“颂恩害怕吗？”

姜颂恩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今天出门的时候看过运势，好像是有凶兆。”

“如果害怕的话，那就闭上眼睛，接着深呼吸，默数一二三…”

“然后呢？”崔然竣又问。

“反正不会死得不体面就对了。”姜颂恩语气放柔了一些，“然竣哥，很害怕吗？不是说还要和我一起拍challenge吗？”

李羲承扯了扯姜颂恩的手，低头时却看见她有着青色块的手腕，温热的指腹轻抚了抚，“你别吓然竣前辈了。”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唱JYP前辈的《电梯》。”

崔然竣终于笑了，“颂恩的歌单曲库都是什么啊？”

电梯又是剧烈下降抖动一阵，姜颂恩条件反射闭眼，左右手牵着她的力道都重了几分，索性这是恢复的信号，走出来到二层的人喘了口气。崔秀彬问赶来的工作人员发生了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只含糊说着国家颁布了戒严令，士兵们几乎都调动了。

什么啊？在说什么想象故事吗？工作人员解释不清混乱，总之刚才公司在掐断一些内容时系统出现了故障。姜颂恩看着工作人员赶他们叮嘱，“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别出来乱晃了。”

“颂恩一个人回去可以吗？”李羲承转头看姜颂恩，“叔叔阿姨他们…”

关于戒严令的听说只在课堂上听过，姜颂恩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见，“大家还是快点先回宿舍好了。”她拒绝了送别的提议，“别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啦，到家后各自报平安吧。”

说着再见的话语快要走出后门，崔秀彬问李羲承让她一个人走真的没关系吗，让人不熟悉的声线很快响起，“姜颂恩——”

落入的是充满柑橘味的怀抱，“吓死我了。”姜颂恩没有反应过来，比认知更快抵达的是五官感觉，郑成灿冲过来抱住她，脑袋蹭着她的后颈说。

“你…”姜颂恩的大脑变得空白，“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电话。”

“什么？”

“紧急联系人。”

“你什么时候设置的？”姜颂恩愣住，想不起来刚才是不是撞到口袋时的误触，几秒后双手穿过郑成灿的大衣环住他的腰，“现在没事了。”她的脸埋在对方衣领，感受不到十二月的寒风，逐渐陷入了安静。

“没事吗？”郑成灿重复着问题，而后一遍又一遍轻拍着她的后脑勺，“没事了，没事了。”

姜颂恩原来也会感到害怕，可她总是善于伪装，只依赖熟悉的人露出破绽。有人的表情瞬间落寞下来，“应该没关系了。”面对崔秀彬和崔然竣，李羲承的回答迟来。

首尔的夜晚，重新为所有人分割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