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点了点头,朝他道:“我姐姐名蝶梦,平日里在山洞里潜心修炼,也救了许多像你一样穿着嫁衣跳崖的女子。”
“那、你们是妖吗?”
若溪看着他,面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但立马解释道:“虽然我们是妖,但我们只是一群化了人形努力修炼的好妖,从来不做坏事,也从未害过人!”
姐姐救回来的女子中都曾害怕过她们妖的身份,但还是能从她们眼中看出她们并无恶意,所以若溪才愿意一遍遍解释她们的确是妖但决不是坏人。
陆寒舟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早已准备说出的话绕在唇边好一会才开口道:“那你知道和我一起坠崖的那个人吗?他在哪里?”
若溪听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嫌恶之意,右手重重拍打在桌子上,气愤的哼了一声,转头朝他认真解释道:“姐姐你别被他骗了,他其实是个男人,不知道穿着嫁衣扮成女子模样到底是何居心?”
陆寒舟被震起的桌声吓了一跳,但听到这话后沉默了片许,要是被她们发现自己皮下其实也是个男人,还扮成女子骗了她们这么久,恐怕一气之下自己会死的更惨吧?
他无奈,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对她道:“姑娘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我们村子里突发灾难,村里人都以为是山中的神仙发了怒,于是将我当成祭品准备献给山神,祈求让他息怒。而他——也就是我的师、不,朋友,他不忍心扔下我,但又阻止不了村里的行为,于是他夜里潜行扮成新娘与我一同被押去山上,所以才……”
陆寒舟差点说错了词,但好在很快便改了回来,他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又道:“我本以为走上了一条黄泉路,但他告诉我,他宁可陪着我也绝不独活于世,他、是个好人!”
若溪心思单纯,不管面前人说啥她都信,于是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良久才拍了拍他抽搐的肩膀面上带着些同情道:“原来,你们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来他对你还是情根深种的,是我误会了……”
陆寒舟捂着脸的手往下放了放,眨巴着眼看她,心道不妙,啊这,面前这姑娘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他此时并未多解释什么,只是将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有些祈求的对她道:“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一面,就一面,我保证,看他安然无恙后我就走,可以吗?”
若溪听后面上有些为难,平常这些事情姐姐都不让她参与,她也只能如实开口道:“不行的,他被关在了别处,至于具体位置应该只有姐姐才知道。”
陆寒舟听后满脸失落,苦着脸,像是被一层灰雾所笼罩,整个人如同失了生机的花无力。
他低下头喃喃开口,自言自语般喃喃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我很担心他……”
若溪看着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对他道:“我试一试吧,给我点时间。”
两天后。
若溪一把推开房门,手中还端着给漂亮姐姐的吃食,在看到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儿时她有些兴奋的向那处道:“姐姐、姐姐,我打探到了,你那个朋友在东南阁的柴房里呆着呢!”
床上瘫着的人一呼噜翻起个身快速走向她,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惊讶,“真的吗?”
这两天他使用了无数个办法去问大师兄的下落,但始终一无所获,而他只要一踏出这个房门就会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旦他想去某间房里就会被拦下来,最后他也只能无奈放弃。
“那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若溪为难的啊了一声,姐姐特意吩咐过在尊主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关押那男人的地方,若是带漂亮姐姐去的话被蝶姐姐知道了,那她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低着头思考了许久,将话转移到了一个新话题上,抬头对陆寒舟再次确认道:“陆姐姐,你觉得,我能破茧成功吗?”
她的本体是金蚕,而每一个蚕妖一生中都必须要经历的一场天劫——破茧,化茧的过程极为痛苦,身体所有的构造都将打破重建,相当于揉碎了一切再在漫长的时间内进行新的重生。
可只有蚕妖一族才真正清楚这过程的艰辛,许多妖在拥挤狭窄的茧中痛苦死去,也有很多苦苦修炼了百年终化为人形的蚕在破茧的最后一刻,都会忍不住这极致的痛苦,最终未见天明寥寥死亡。
眼见着化茧的年限将至,虽然有姐姐成功的例子在前,但她还是很害怕,怕自己忍受不了痛苦在茧内默默死去,怕自己辜负了大家的期待,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破茧成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