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互相看着对方,总觉得有满腹的话要说,却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作罢。
这房子一室向北,面积小;一厅向南,面积大。顾鸿筝一个人住的时候,选择了小北间,向南的一厅就作为休息的地方,下了班窝在沙发上学习、追剧、与陶循煲电话粥、偶尔带了工作回来加班。姐姐搬进来之前,顾鸿筝私下做了改动,她将向北的一室租给顾清英,自己占了向南的一厅。又依照阳台门的宽窄将一厅打了隔断,分出了一节小走廊,供顾清英去阳台晾晒衣物。
姐姐搬出去后,顾鸿筝又搬回到小北间,本意是要那向南的房间“高价”租出去,却无人问津。聂慕赞要搬进来短住,顾鸿筝觉得好环境还是该自己享用,她又将自己的东西连夜搬了回去。于是,聂慕赞就住在这小北间,也就是顾清英住过的房间。
聂慕赞很喜欢这小小的房间,里面虽然只有一张单人床,旁边是一张书桌,但尽显温馨。不等顾鸿筝将房费的事挑明,聂慕赞颇有先发制人的气势:“鸿筝姐姐,你打算收我多少房费呀?”
顾鸿筝被吓了一跳,她领教过这远房小妹妹的伶牙俐齿。过年时候,面对亲戚的唇枪舌剑,她表现的不卑不亢,替顾家姐妹挡下了那些难堪的问题。
“你妈妈不是已经给了吗?”顾鸿筝故意这样说的,自己的妈也确实说过吃住用度已经提前打在了银行卡上,为的就是避免让来让去。
聂慕赞道:“那是大人间的人情世故,不是我这小孩子可以承受的,我只能承担我能力范围的事。今天我正式来到鸿筝姐的住所,将在此叨扰半月有余,理应付上房费。”
顾鸿筝假模假式地笑道:“你家大人已经付过了,再说了,你付的钱不还是你家大人给的吗?到头来,还是大人之间的人情世故。”
聂慕赞笑道:“不是啊,我虽然是小孩子,但我有自己的钱,这些钱是我自己挣得。我平常写作文投稿、参加各类比赛,周末小时工、假期工,也挣了一些钱呢。光是写文章,每月都有固定的零花钱。大人间的事,我这个未成年人不便插足,属于我自己的事,我应该分得清,不要让自己搅入到无谓的漩涡中。”
“高中学习那么忙,你还有周末小时工?”
“正因为高中学习忙,所以我将学习之外的事情当作生活的调剂品。每个月向报社投稿两次,留意本省本市本区的征文比赛,关注当地的活动。周末有三个小时的小时工体验,每周日早晨的油条摊儿。”
“这么厉害呀!”
“鸿筝姐姐,你说吧,多少钱?”
顾鸿筝心想,既然聂慕赞将话说得这么清,那自己也就不必再客气了:“不瞒你说,我正在找合适的合租人,这间房每月五百元,我包水电费和网费。你在这里住大约半个月,就算是二百五十元了,水电与网费还是我来付。”
聂慕赞意味深长地盯着顾鸿筝的脸,几秒钟过后,下巴微微上抬,回道:“不用二百五十元,就算整数三百元吧,多出来的五十元就当是这半个月的水电与网费。我晚上还得写作业和当天的实践总结,还有每晚的洗漱,也不会白用你家的东西。”
聂慕赞话里的“你家”二字让顾鸿筝有些心虚,僵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说二百五十元就是二百五十元。”
“对呀,不用那么麻烦了,凑个整数三百元不是更好吗?我给你三张百元大钞,立马付清。”聂慕赞语气轻松,转身进了房间拎出自己的随身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