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是一个刚满二十的高三生。
他半蹲在陈兵面前,五指拽住陈兵的头发,用力扯着他的头朝地上撞,根本不拿对方当人看待,招招毒辣致命。
直到陈兵嘴角带血,他才起身,睥睨着瘫躺在地上的人,侧脸冷峻狠厉,最后一抬脚,踩在陈兵的胸膛上,用力一碾。
“陈兵,我不介意最后再给你讲一遍。”
他盯着陈兵,一字一句地开口:“以后有喻穗岁在的地方,你最好给我消失,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话堪堪落地的那一秒,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下一瞬,门外的警笛声穿透一切到达屋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再然后,参与这场恶劣事件的人都被带走了。
喻穗岁除外。
因为警察问陈肆为什么打人,陈肆没说实话,反而吊儿郎当地说:“没什么原因,就看他不爽就打了。”
站在一旁的喻穗岁看到这一幕,心中地动山摇。
陈肆被拷走之前,递给喻穗岁一个眼神,无声地说了句话。
喻穗岁眼眶一缩,明白他说的是:你先回家。
但最后——
她没听话,打了个车跟了上去。
-
凌晨两点,夜色浓重。
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睡。
街道望不到尽头,浓重的夜雾漫布在空中,汽车驶过的回音阵阵晃荡。
梧州的冬天是湿冷,空气中沉甸甸的湿意,打在人脸上生疼。
喻穗岁站在派出所对面,揉了下脸,掌心捎带几分湿润。
凌晨的气温明显降低不少,无边无际的只有冷意。
她裹紧身上的大衣,半点困倦都没有。
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
倏地,对面的双开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男人。
喻穗岁定睛一看,认出他是陈肆。
但没动弹。
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她看到警察对陈肆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转身进屋了。
而陈肆早已发现她的身影,抬眉盯了几秒钟,也不着急走过去。
喻穗岁眨眨眼,睫毛上都有些湿意。
她又注意到站在马路对面的男人拿出一盒烟,随意地抖了两下,又把那根烟递到嘴边咬着,双手凑过去正拢火点烟。
猩红火苗亮了两秒钟,随后是一星半点的烟苗。
喻穗岁愣了下,呼出一口气,热气在空中形成白雾,又瞬间消散。
陈肆摸出手机,盯着她看,随后又低头,在屏幕上面敲打着。
很快,兜里的手机便震动两下。
是陈肆发来的消息。
CS330:【冷不冷?】
喻穗岁哈出一口气,明明他穿得比她还薄。
她回复:【你呢?】
陈肆勾唇笑了,猛地抽了一口烟,两颊向内凹陷。
他没再继续给她发消息,而是把手机揣兜里,裹挟着一身冷气,穿过马路,朝她走过来。
两人的距离一点点缩小,一步又一步,落在陈肆的脚下。
最终,他在喻穗岁面前站定。
耳边的冬风呼啸不止,但喻穗岁觉得音量最大的只是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掌心里浸满汗滴,她两指捏紧衣摆,来回摩挲着布料。
陈肆微微低头,掀起眼皮,双眼皮的褶皱拉的极深。
在她面前,他掐了烟,没让一点烟雾飘到她眼前,又从兜里掏出两个暖宝宝,递给她:“这么冷的天,不是让你回家呆着?”
暖宝宝慢慢发挥作用,材料在不知不觉中升温加热,让原本就满是汗的掌心更加湿润。
她垂眼,声音很轻:“今晚是你帮了我,我还没说谢谢。”
陈肆立在那儿,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模样,挑眉,“哦?那现在说也不晚。”
她轻点头,最终抬眸,水汪汪的眼睛对上他的,“今晚谢谢你,陈肆。”
陈肆挑眉,语气不正经:“没了?”
喻穗岁有点懵,不明白:“啊?”
只见这混蛋倏地笑出声,舌尖轻抵下唇:“你感谢人向来这样简单吗?”
喻穗岁不明所以,像个懵懂的小白兔:“那要怎么感谢?”
问题又给他抛了回去,陈肆啧了声,故意说:“你问我啊?”
喻穗岁眨眨眼,“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学长。”
之前的称呼都出来了。
陈肆单挑眉,帅的不行,拉长语调:“我提什么要求都行?”
喻穗岁愣了下,呼吸都停了一秒。
她沉吟:“行。”
陈肆嗯了下,弯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声音透着玩味:
“那做我女朋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