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谁会来找我?阿霁心中纳闷,想了想还是裹紧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宫门走去。
“小姐,是霁公子,霁公子来了!”宫门外驻着一辆马车,小茁正扶着南宫如下来。
“二小姐,这么冷的天,您这是……”阿霁惊诧不已。
小茁搓了搓手,说道:“霁公子,昨晚下了半夜的雪,小姐担心您在宫中的棉衣不够暖和,这不,将此前缝了好几日的袄子连夜赶制出来,一早就要给您送过来。”
“小茁。”南宫如走近,“霁公子,前几日父亲担心天寒,恐堂兄的衣裳不够用,让裁缝做了几身,还有砚之母亲给他缝制的冬衣,让寻个日子一并送来,我就顺手给你也做了一件,针脚粗糙,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哦、哦。”阿霁受宠若惊,竟语无伦次起来。
“二小姐有心了,只是这天寒地冻,还劳驾小姐亲手缝制,又亲自送来,阿霁惶恐。”
“无妨,霁公子帮我为母亲采露,我还未能当面致谢,举手之劳,公子莫要跟我客气了。”南宫如面上镇定,其实内心里像有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
“好,那我就收下了,多谢二小姐。”阿霁自小茁手中接过三个包袱,呀,挺沉,还真是厚重!
“霁公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烦劳跟堂兄和砚之问个好。”
“好,二小姐快些回府吧,起风了,恐怕等下又要落雪。”阿霁说道。
送南宫如上了马车,待车夫回转了马头,阿霁才抱着包袱回宫去。南宫如掀开侧帘,望着阿霁的背影渐行渐远,很是不舍,心想,每回我都只能这样远远地目送着他,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时了……
阿霁搂着三个大包袱踏雪走了一路,大冷的天儿竟是累出了一身汗。
“南宫阅,砚之,快来,府里送棉衣来啦!”阿霁气喘吁吁地将包袱放在了桌上。
“哎呀,可把我累惨了,不过这棉衣肯定暖和,还没穿呢我就出汗了。”阿霁坐下缓了一会儿,喝了口水。
“这么多,你怎么没找个小兵帮忙拿一些?”南宫阅道。
“大家伙儿都在忙着扫雪呢,我自己可以,没事,这不是全抱回来了,保证一件不落!”阿霁笑呵呵的,小脸累得通红。
见砚之也过来了,又起身忙着分发,“砚之,这是你娘亲给你做的。南宫阅,这是大将军命人为你做的。这个,这个是我的,二小姐做的……”说到最后,声音竟心虚般的越来越小了。
“如儿做的?”南宫阅也有些惊讶。
“是,是为了谢我帮她采露嘛,所以……”阿霁支支吾吾,刚凉下来的脸又红了起来。
“哦,明白!”
“明白!”
南宫阅与砚之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都明白什么了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阿霁讪讪道,“我去巡防了。”
果不其然,早饭后,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如鹅毛,似飞絮。宫人为华嫣撑起了纸伞,一行人来到皇后宫中。“皇嫂,我来看看恒儿,今日可好些?”华嫣行礼。
“嫣儿,去内殿坐吧,里面暖和。”严钰挽着华嫣,二人轻轻来到小皇子榻前,“昨夜里一直昏睡,天快亮了倒是醒来了,只是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还一阵阵的发抖,总是自个儿被自个儿吓醒,哭了几场,睡也睡不踏实。”
“一早太医可来过?”
“来过了,新开了方子,宫人正在煎着。”
华嫣摸了摸华恒的小手,心疼道:“恒儿,不怕,你是皇子呢,对不对?快些好起来,姑姑带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严钰坐在床边,不由得湿了眼眶,华嫣劝慰道:“皇嫂,有祖宗庇佑,恒儿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你也放宽心,皇兄一直挂心着你的身体。”
“嫣儿,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陛下,还有恒儿。”严钰垂泪。
“皇嫂,你多虑了,我们要相信他们,对不对?”
泪眼朦胧中望着华嫣坚定的眼神,严钰好似于深渊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点了点头,“是啊,要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