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苍再次来到须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我了。笫里看着毫无表情路过他身边的随如苍这么想着。
笫里感到伤心。
她方才温和地与一个女生交流着,笫里知道她,学院里一个老师的孩子叫铃悬,似乎一直被管得很严。
看着她毫不留恋地离开那个满眼笑意的女生,笫里突然怀疑起自己真的能和她离开吗。她温和,给他人画下了一道难以跨越的横沟,就像传说中可遇而不可及的仙人。
笫里跟着她,坐在她餐桌的对面、买东西时与她交谈、野外时与她搭话。有时被师父叫去查资料完成实验,当他回来时她还在那里——雨林处的一方山洞,笫里曾见过她闭着眼从高处越落。
很高的山洞,比那时掉下去的洞穴高多了,她的手臂似乎断折了,那时候笫里走上前去。
他看见如苍眼里自己的身影似乎罩上了月亮的光影。
“你好。”如苍扯了扯嘴角温和又礼貌地说着。
“你好。”笫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整个人将近埋进水潭里,偶尔水面冒出几道波纹显示出她尚存的呼吸。
笫里默默坐在水潭旁边,他回忆着如苍离去的一整年。
失去了魔神余烬的力量笫里的确花了一段时间重新整理与他人的关系,但这对他来说很轻易。
过了一年如苍长大了一点,面目不再一副稚态,本就是处于成长的年纪,她的眼眸依旧鲜亮,眉发漆黑,只有唇色或者因为长期的奔波与焦虑有些苍白发灰。
“有什么事吗?”在发了很久呆后如苍才后知后觉问道。
笫里抬起了头看着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太阳升起来了,要一起去吃饭吗?”
如苍愣了一下,她笑了起来,双眸一弯,风姿灼华,“好啊!”她把手伸起来,笫里隔着衣料捉住了她的手腕。
微风轻轻吹过。
“啊!”她感叹一声,“记起你了!”
——
“论各个国家魔神与国家行政模式的关系。”
“笫里,”阿诺扎抬头眯着眼笑道,“我记得你之前主攻魔神能量的逸散啊。”
笫里脸色如常道:“最近与生论派一些学长有所交流,目前钻研那个课题不会有太大进展所以延后了。”
“算了,”阿诺扎笑着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成算。”
“不过大贤者让你去一趟智慧宫顶,”阿诺扎的表情有些忧心,“在这几百年都是软禁小吉祥草王的前提下你提出的意见还是太冒犯了。”
“我们不是学者吗,师父。”阿诺扎看着笫里抬起头直视着他,“我听说过纳塔那里一直在与深渊战争,我们这里迟早也会有战争的不是吗,我们的确还离不开神明的力量。”
阿诺扎没有回答,他只是摇着头,“去吧,大贤者等着你。”
笫里犹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朝智慧宫走去。
一片树叶划过,笫里仰起头感叹道,“这路可真长啊。”
“这路可真长啊。”如苍叹了口气感叹道,就非要去须弥城吗。
她蹙着眉看了远处须弥城的影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