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迁,你论文中提到的设想可以用到他身上吗?”
在教令院内部的这些日子笫里很快得到了项目主导人的信任,他看着闭着眼躺在实验台上的蓝紫色头发的人偶,人偶的面目瑰丽,笫里没有去注意他的情绪,其实不用说也能明白,忍受痛苦来被实验的纵使是为什么力量又能有什么情绪呢。
“有些可惜,”他弯起眸笑道,“他身上深渊的气息太重了,祛除不了只能用原计划了。”
笫里低着眸看向那个完全没有表达出什么痛苦的人,用如苍的说法他应当是人,他走出了净善宫,向下的路径旁边布满夜晚仍能发光的植株,雷声响起,雨淋淋漓漓下起。
笫里纠结抉择着什么。
“宿迁笫里,你的朋友拜托我照顾你一下。”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绿色的屏障在他头顶显现挡住了头顶淋下的雨。“淋雨会感冒的哦。”
笫里算得上是最顶尖的一批了,如果得到他的追随的话他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
哦?你要以这作为交易吗?年幼的神明点着下巴疑问道。
并非如此,笫里不是一个物件。她好像毫不在意回答道,只是在为他谋一个不错的差事。
年幼的神明轻轻笑了起来,那好吧我会注意他的。
“她听到你说她是我的朋友会错愕的吧。”
“小吉祥草王。”
他始终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湿透了,沾着雨滴的睫毛翕动着,雨滴溅落下来。
“你似乎并不惊讶。”小吉祥草王走到他身边抱臂看着他。
“她当初提到你我就知道她和你有联系了,是通过睡梦认识的吗。”
任何未知神明的人都会对其有所忌惮,笫里也不例外,可小吉祥草王看得出他内心与那个身负魔神余烬的女子骨子里如出一致泛出的平视,他并不在乎神明是谁。
过了半霎,刚好是发丝上的雨滴落鼻尖又再次落到唇部下巴的时刻,“她不会提与她无关的人的,如果提了这些日子一定见到过或者会见到。”他又补充道。
“我很庆幸来找了你。”小吉祥草王正目看着他,“和她说得一样,你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我看过你那些设想,的确有很大的实行性。”
“您也和我听闻的神明不一样。”笫里客气回答道,“看来您很快就能重回自己的位置了。”
“我起先并没有这个想法。”
笫里没有在意,他笑了笑,“现在你必须有了。如果您不打算放弃您的臣民们的话。”
雨下得很大,很快就有人出来寻找笫里了,他喊着宿迁,心里还记挂着室内的研究成果。
笫里应该赞叹他们,将理想实验寄于无数之上,可惜他并不喜欢这里,宿迁笫里的理想是当一位学者,他是一个天才,他对所有人这么说。
那笫里呢?
笫里要离开这里。
“宿迁笫里,”小吉祥草王叫住了正要迈步离去的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在明确知道大贤者们的计划会失败的前提下加入计划。”
笫里没有停步,他如何不知道大贤者计划失败后为虎作伥的他会是什么下场,原本对他笑意晏晏的人们会唾弃,他会被放逐出这座城池。
小吉祥草王早已消失,在同僚来之后,笫里便没有遵循自己定下的礼节向她告别。
须弥城是个由树盘缠侧桠与树共生的城池,每一场雨都在滋长着生命的冒发。
“马上来。”笫里拉了拉湿透的黄围巾向上遮住了自己的神情。
“如苍要回来了吗?”一处遗迹失落的城塞,面容清丽的女子开口问道。
“没有,沙漠中的交易五师傅交给她去办了。”
“这样啊。”女子状似没有在意过了半晌又叹气道,“可怜的孩子。”
“呕。”如苍逃出赛索斯带领的队伍的视线后就撑不住地摔在了地上,沙漠里沙子被晒得温热,穿过了她的手指,她用手臂抵住额头尽量避免着自己整个栽倒到了黄沙里。
痛苦地干呕的声音压抑又克制地产生着,如苍的眼角沾上了泪水,“我讨厌,”她喃喃咕哝道,声音微小又嘶哑。
沙漠里的狂风卷着黄沙飞过,她的身上满满被盖了一层土。
如苍没有动,她好像就在机械趴在满地黄沙上,没有一丝反应,唯有脸色好像苍白蜡黄。
风吹又过,沙漠里好像没有人,有人与黄沙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