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如苍是他没有想到的情景,笫里微微低下眸掩饰自己的窘迫。
随如苍一脸笑意拘束地被身边从小的长辈们簇拥过来了,她颊侧泛红,乌黑的头发上被冠满鲜艳的花朵,红色从来都很衬她,没有她艳丽。
她的眸光看了过来,笫里想挡住他头上被冠上的花朵,又想让她看不见自己,他的眸下飞红。
“今天是要庆祝什么吗?”如苍走到他身畔轻声问道。
“大家打听到我的过去,想给我补办一个典礼,作为新生。”
“这样啊。”随如苍若有所思,“你想要什么礼物。”
“姐姐想送我礼物吗?”
“再怎么样的礼物也不如你这一头鲜花漂亮吧,”如苍上下扫视打量道,“簪花少年郎。真漂亮。”
黑发的少年拥有绿的如同水波一般荡漾的眸子,睫毛被头上压下的花枝微微遮挡着,漂亮地让她想找个画技高超的人将这一幕保存。
“姐姐也很漂亮。”笫里咬着牙说到。
“那谢谢?”如苍不软不硬地把这句话传了回去。
“真令人生气。姐姐。”笫里不再与如苍计量了,他重新去笑着迎接众多被邀请来的宾客。
真奇怪,如苍盯着笫里想,我以为他会很开心,明明风纪官那边解决了他的过去,他的才华解决了他的现在,他的师父在开心地笑着,因为笫里被教令院重新接纳了,这里的人都在开心地笑着,因为盛宴,因为为笫里高兴。只有作为中心的笫里没那么高兴。
“宿迁并不高兴,”有一道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如苍转过头去,那个比较强壮的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大庄,你好,宿迁的朋友。”
“你好。”如苍回应道,等着他说出自己想告诉她的话。
“我比宿迁大几岁也算是差不多和他一起长大的了,知道宿迁有了个朋友之后就一直想见你一面。”
如苍沉默着,她感觉到了他声音里藏着的极深的疲惫。
“宿迁小时候很沉默,不爱说话,巷子里的小孩都不愿意和他玩,后来再大点就被他师父阿诺扎发现读书的天赋整天待在教令院了。”
“他挺可怜的,虽然长大后变得话多了但是我们都能看出他不开心。但是我们管不了,以前还好,宿迁被阿诺扎收为徒弟后这就是他们的家事了,阿诺扎毕竟是教令院的人,而且怎么想宿迁都会更亲近他师父吧。”
“啊。”如苍没有否认,“笫里的确是这样的人。”
大庄轻声笑了笑,“你真够不客气的。宿迁一年前经常宿醉,酒馆的老板娘也心疼他,会给他些酒,别笑话我们,你们那些喝酒伤身体我们是不管的,如果一个人整天郁郁寡欢最好还是顺着他点。”
“我知道,我也会这样。”
“这倒是看不出来。”
如苍摇了摇头把有些遮挡视线的花枝甩到一边去。
“我知道他一直想走,或许他可以尝试自己去旅行一下。”
“这样或许可以。”大庄看出了如苍不愿意再谈这件事无奈地笑了笑,“宿迁的围巾是你送的吧,他还是第一次穿着那么色彩鲜亮的衣物。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果然,能和他做朋友的只有一类人。”
“你的能力也不差,那么轻易地看出了他痛苦的矛盾关键点,困在这里也有着感情的牵绊吧,但是你也不想离开不是吗。”
“我并不是会自找麻烦的那种人,如果笫里只是做到这样,那他和我以前遇到的人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如苍始终没有太大神色变化,她冷淡地看着前方笫里笑语嫣嫣地和很多人说着话,评估着他可以听到这里的话或者这次谈话就是他安排的可能性是多少。
“你的确不一般。”
大庄深深看了如苍一眼离去了。
如苍只是敲了敲唇角等着笫里前来找寻自己。
“笫里,你有什么诉求呢?”她轻轻挑着眉问,“我想我是应当送你一个新生礼物的。笫里选一个我会答应的,不要让我为难哦。”
或许在如苍眼中现在她们之间的氛围很和谐,但是笫里那抿着的唇却否决了这一认知。
“你在不高兴吗?”
如苍彷如未觉地挑明了这一点,知道她后知后觉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
笫里没有说什么,他很快就离开了,背影走的很快,如苍很疑惑,她没看出来笫里的诉求。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