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帐篷里的一名年轻男子,与此同时只穿了一条绯色裤子,上半身裸-露无疑,两颗小樱桃清晰可见,胸膛腹部的薄肌呼之欲出,直接能飞进人的眼皮子里!
“啊啊啊啊!”
柳厢还没来得及尖叫,里头的绯裤男子却叫得跟被非礼似的,凄凄惨惨戚戚。
“出去!出去!哪里来的女人!啊啊啊啊啊——”
这叫声尖锐如刀剑,刺痛耳膜,无能忍耐。
柳厢赶忙后退几步,想避一避这伤耳的叫声,不料卷丹与妙语跑过来后,以为柳厢还没掀开帘子细问,两人贴心地帮柳厢撩开军医的帐篷。
柳厢惊恐,伸出五指,“别!”
里头的男人毛骨悚然,“不要!”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三股惨烈的尖叫划破长空,惊得军营的士兵们芒刺在背,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张望,唯恐有敌情。
卷丹捂着红扑扑的小脸道,“小姐,里面有光溜溜的男人!”
妙语低下头,重复一遍,“光溜溜。”
“……”
柳厢摇摇头,疑惑不已,“这到底是不是军医的帐篷?别不是走错地方了?”她把眸子挪向那名引她过来的士兵。
那士兵还没回言,身后的付庚重与阿阵一行人姗姗来迟,齐齐围在白色帐篷之外。
付庚重回答道,“是军医的居所。”
里头的樱桃男子听见付庚重的声音,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吼道,“付庚重,我看见女人了,三个!三个啊!她们都看见我的身子了!都!都!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我骆弥长不干净了!二十多年来守身如玉,纯洁无瑕,谁知今日,终归还是被玷污了……”
付庚重暗自扶额,嘴角一抽,“骆军医,你可是穿好衣服了?人命关天,需得你帮一把。”
“付庚重,是你带回来的女子?你还带三个!你不知道我害怕见女人吗?要救人也不能让她们进来,让病人进来便可。”骆弥长的声音忍辱负重,可怜兮兮。
白色帐篷里响起衣袂窸窣之音,像极了徐徐微风吹动漫漫草原。
付庚重看着柳厢,柳厢抬目盯紧付庚重。
付庚重伸出一只手臂,把俞冠楚揽入怀中,解释道,“骆军医不喜与女子接触,他方才不穿衣服实属正常,他平日爱捣鼓药浴调理身体滋养皮肤,许是你们凑巧撞上这个时间了。”
柳厢神情复杂,尴尬地咳嗽,假装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有劳校尉大哥带小郎君进去,让军医看一看伤势。”
付庚重点点头,问道,“你方才,果真看见了骆军医的——”
帐篷里的骆弥长恶声恶气道,“付庚重,你在问什么?我问你,你在问什么?”
“……”付庚重但笑不语,搂着俞冠楚,掀起帘子步入帐内。
柳厢,卷丹和妙语三人则留在帐篷外跟阿阵和一群士兵们大眼瞪小眼,互相挑衅,互相怒目。
阿阵讥讽道,“你那未来的夫君真是弱不禁风,也就皮囊生得精致些。如一漂亮花瓶,能顶什么用?”
柳厢拳头发痒,反唇相讥,“去你大爷的!你不提这一茬还好,你既提了,休怪我找你算账!小郎君他不会武功,又是良善君子,怎生受得了你那狠狠地一枪?”
“我是想刺你,谁叫他自己冲上来找死?难道他想英雄救美博你好感?”
“英雄救美?”柳厢低喃,脑海一晃而过她与俞冠楚初识的场景,她不就是“英雌救帅”了一回吗?而后又救过几次。
原来,俞冠楚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还她救命之恩。
无论是在玉米地里他首当其冲脱下朔雪国的甲胄,帮她打掉过山峰,还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帮她扛了阿阵刺来的一枪……如此种种,都是俞冠楚在还她恩情罢了。
即便恩情深似海,也终有一日能彻彻底底还清楚的。
俞冠楚不就是这般想的吗?
待到一切还清,什么婚姻大事,什么以身相许,什么压寨夫君,全部都将成为镜花水月,成为一粒虚无缥缈的破碎泡影。
柳厢醍醐灌顶,她以为俞冠楚屡屡对自己出手相救,是因为多日相处下来有了点微薄的感情。然而转念一想,她胸无点墨,大字不识,粗鲁不堪,与看起来就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富贵公子俞冠楚毫无相似之处。
甚至是有了霄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