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柳厢忍不住“噗嗤”大笑,坐在她旁边急得抠头的闫钰莫名其妙道,“绿如蓝,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俞大人很好玩吗?”
“什么?俞大人?好玩?哪里好玩了?”
“因为像猫捉老鼠一样,所以觉得俞大人好玩。”
她是猫,俞冠楚是鼠,她一定会捕住他,不只是身体,还有那颗抗拒的心。
闫钰忙看看四周,惊恐道,“你别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累了,早些回屋睡觉休息吧,明儿是双人摔跤,可没那么容易过了。”
“好。”
翌日巳时。
皇帝仪仗浩浩汤汤涌入较量台,随行的皇亲国戚坐满了高楼宴座,皇上居于正中,着明黄龙袍,风华绝代。其余王爷官员则分布左右。
一排排侍卫裹着皇上的周围,整个较量台外部也加严了守卫之兵。
第六关,双人摔跤在金锣敲响之后,登上舞台。
三十二名武进士将会有三十二位皇家摔跤手进行一对一博弈,每一位皇家摔跤手都身高八尺,体重两三百斤,恍如一座巍峨的高山,难以翻越。
看到走在自己眼前的一堵黑色高墙,柳厢心肝一颤,心说,老天爷,这哪是摔跤,这哪是武举,这不是跟阎王爷翻更斗吗?一翻不过去就得蹬腿升天。
百里皓质身边的总管太监李愠为其扇了扇凉扇,谄媚一笑,细声道,“皇上,已经午时了,是否让武进士们比试——”
百里皓质挥手,示意武举开始。
一太监高声喊道,“武进士岳兵棋上擂台!”
多日沉默寡言的岳兵棋闻言,点首谢恩,一步步跨上较量台正中央高建的打斗擂台,台下众人凝神静气,眼睁睁看着那座山峦跟了上去,不禁冷气倒吸。
岳兵棋对那皇家摔跤手躬身行礼,客客气气,“承让。”
健硕高大的岳兵棋单看的话完全是武力强劲的一类人,但与摔跤手一比,竟也显得小鸟依人了。
摔跤手扭扭脖子,一句话不应,漠视岳兵棋的言辞。
小太监“砰”的敲响金锣,扯破喉咙道,“第一轮摔跤——开始!”
话音未落,皇家摔跤手赫然鼻孔冒出热气,左腿一扫,两只巨臂一伸朝岳兵棋袭去。
岳兵棋不慌不忙,底盘实稳,躲过一记扫堂腿,后退几步,侧身来到摔跤手背后,两手一勾对方脖颈,收绞臂力,脚下不忘向前猛踢,那厚重肥硕的摔跤手被勒得白眼爆出,腿弯一软跪将下去。
摔跤手身形一矮,正中岳兵棋下怀,他上前四肢并用锁住对方喉咙和下肢,任由那两只铁柱似的巨臂砸在身上,也不愿放开勒紧脖子的双手。
记时起,一,二,三……
小太监敲打金锣,尖声道,“武进士岳兵棋胜!入围下一关!”
“哇!厉害!”
闫钰羡慕得扬手高呼,激动之色无法言喻。
岳兵棋退下后,其他武进士陆陆续续又摔了几轮,皆以失败告终,那些武进士被摔跤手按在擂台上压得动弹不得,不消说爬起来正儿八经地摔了。
别看闫钰在擂台底下一个劲夸别人“厉害威武”,到他上场之后,小少年身板却骗得摔跤手以为他弱不禁风,于是心中不屑。
正是因为不屑让闫钰钻了空子,出其不意抽出摔跤手的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栓住对方两根脚踝,随后一个扫堂腿甩过去,一举将人勾倒在地,他便立马压上去用手肘暴击对方腹部,险之又险过了一关。
柳厢在台下看得心急如焚,大汗淋漓,生怕闫钰被摔跤手摔了个大响炮就下地狱了,没想到闫钰的实力不容小觑,居然一气呵成赢了一把。
待柳厢抹了把汗,平复心情时,登时听见小太监的魔音贯入耳膜。
“武进士绿如蓝上擂台!”
“……”
柳厢俯首挪向较量台高楼,抱拳一礼,粗声道,“绿如蓝叩谢皇恩!”说罢,先一步走到擂台之上,身后匹配过来的皇家摔跤手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盯一盯摔跤手的满脸横肉,铁桶般的臂膀,柳厢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两腿扎成马步状,朝对方招招手,“承让承让!”
皇家摔跤手鄙夷地扫了眼柳厢瘦弱的细小身板,嗤之以鼻,“就这体格还有脸来武举?信不信我三招废了你!”
“不用三招,一招就行。”
柳厢道,“这位大哥,届时你力度小一点,千万留我一条小命,我还想活着回家呢。”
小太监拿小铁锤重重地磕在金锣上,严肃一击,“第二十轮摔跤——开始!”
尾音一消,那皇家摔跤手急不可待地抬腿扫来。
柳厢却矮身一躲,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来到摔跤手身后,两手两腿猴子似的扒拉在对方背上,一拳狠击其耳朵,把人打得脑海嗡嗡作响,头晕眼花。
正得意忘形,摔跤手沙包大的肉拳向后一擂,直接给柳厢“唰”的敲到地上,刹了好几米,猛吐鲜血,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