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柳厢窃笑,不依不饶地问。
俞冠楚清了清嗓子,仍含糊不清地说,“是女主人身份,只是,不可声张,你现在还是男人装束,是武榜眼绿如蓝。”
柳厢兴高采烈地原地蹦跳,差点把天花板给顶破,她喜不自胜,扬眉大笑,“明白!俞郎所言,我自然会做到。原来,俞郎是一个口是心非之人……”
原来,这小状元郎得顺着毛摸,那她上次强取豪夺岂不是犯了大忌?难怪俞郎要死要活都得跑出风情寨。
柳厢茅塞顿开,无师自通一般领悟了俞冠楚的性格弱点,笑容灿烂,收都收不住。
两人离开绿如蓝的院子,俞冠楚领着柳厢去了西厢房,一路上妍丽姣好的婢女们看见俞冠楚,皆微启朱唇,软绵绵道,“大人万安。”
俞冠楚一一点头,以示回应。
柳厢道,“哇,好多漂亮的女孩子,俞郎,我住的地方也有这么多漂亮妹妹吗……等一等,卷丹和妙语还在百里京的一家客栈等我回去呢!我得去找她们!”
思及此处,柳厢急得险些直接一跟头翻过俞冠楚的头顶,踩上房瓦,跳出状元府去。
俞冠楚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柳厢的腰肢,顿了一秒,面红耳赤地挪开手,郑重道,“阿厢,你的手臂箭伤未愈,何必剧烈运动。”
“箭伤?小姐怎么了?”
“小姐受伤了?谁干得?谁敢打伤我的小姐,我一定让他残废不可!”
两股熟悉的声音掠入耳膜,看着不远处飞奔过来的绿衣女子们,柳厢瞠目结舌,欲言又止。
她呆滞地看向俞冠楚,“她们怎么也在你这?”
俞冠楚但笑不语。
卷丹和妙语冲过来把柳厢好一阵扫描,看见左臂的伤势后,眸眼微润,情难自禁地唉声叹气。
卷丹道,“小姐,你流血了,哪个王八蛋子干的?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柳厢安慰道,“无妨无妨,小小皮肉伤。”
妙语道,“小姐,你回来就好。”
柳厢柔声道,“我肯定会回来,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们两个人呢?咦?你们是怎么进入知无涯状元府的?”
卷丹揉揉鼻子,嗤道,“有一天,我跟妙语在街上闲逛,不小心遇见了那些诲人不倦不耻下问什么的,他们一看见我们就怒气冲冲地动手。我们当然不甘示弱,一来二去就打了个尘土飞扬,后来他们才又恭恭敬敬‘请’我们二人过来,说是小姐到时候也会到状元府来,想着反正状元郎是姑爷,我们就过来等小姐你了。”
听完这些,柳厢心尖一颤,感激地看了看俞冠楚。
俞冠楚笑道,“曾在边境有过生死之交,卷丹与妙语,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柳厢揽过卷丹和妙语,点头表示肯定,“多谢俞郎,在我武举之时照顾卷丹,妙语。”
俞冠楚抿唇不言,带着柳厢等人回厢房歇息后,便只身走远。
柳厢在屋子里给卷丹,妙语绘声绘色讲了较量台发生的所有事情,从第一关到第九关,又从武才宴到刺客追杀,讲得卷丹妙语两人连连鼓掌,听得津津有味。
慢慢地,夜幕四合,一勾弯月袭上黑空,孤独地绽放微弱的光芒。
俞冠楚留在书房翻阅古籍,一边凝神细看,一边提笔记下重要的内容,不知疲倦地熬短了几盏油灯。
门口守卫的诲人不倦互相靠在一起打着瞌睡,呼噜震天。
俞冠楚在门内听见一长串唱歌似的呼噜,抬笔轻轻地敲一敲书案,外面的呼噜声便缓缓安静下去。
过不了多久,又开始故态重萌,“咕噜噜呼噜噜”扯个不停歇。
俞冠楚便又敲了敲,安静一会,半晌门口再次扯着大呼噜,使人头痛欲裂。
扶额暗叹,俞冠楚走出书房,推开门打发诲人不倦回去睡觉,诲人和不倦一开始不放心俞冠楚的安危,闹着不走。
俞冠楚道,“你们待在这也是睡,何不回屋舒舒服服地睡?”
诲人和不倦思索一秒,觉得言之有理,便依依不舍地走了。
俞冠楚这才得了安谧,急不可待地回书案前继续翻书看,刚看了半篇,突听门外响起无规律的敲门声,在寂静深夜实在是震耳欲聋,忽视不得。
俞冠楚警惕地出声,“是谁?”
那人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