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密则和他的副将依旧留在风城,当一个只知道吃吃喝喝,时不时调戏美女的留守将军。
柳厢一行人提前来到约定好的关西地之时,远远眺望,模模糊糊能觑见沙漠一角晃晃悠悠着一群身穿沙砾黄铠甲的无垠士兵朝这边冲来。
瞥视身后用马车拉来的一堆堆奇形怪状的石头炸弹,柳厢不屑一顾地勾起唇角,平视渐渐靠近的无垠敌军。
一步,两步,三步,第四步,快了……马上!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一声声能炸穿耳膜的可怖震响铺天盖地的裹挟着沙漠里的每一个人。
眼前黄黑色的浊雾自下而上的飘逸扶摇,袅娜摆晃,臭不可闻。
新鲜的血腥味混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不亚于一种叫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残肢跃起又下坠,七零八落,触目惊心。
侥幸躲过一劫的沙戎楼满脸黑烟和暗红的血渍,难以置信,看着面前一瞬逝去的众多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目眦欲裂,猩红的血丝勾爬满眼眶。
他举起长剑,心下一狠,说着叽里呱啦大睦朝之人听不懂的话语,“有埋伏!小心躲避!不要走直线,朝左右方向行动!”
众多无垠国士兵闻言,强压心头不适和恐慌,驱马避开前方道路,奋勇前进。
不料除开正前方,左右方向亦是埋了同样臭气逼人,杀伤力极强的石头粪水炸弹。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数百名无垠国士兵一声不吭地牺牲当场。
不出半刻,尸体已然堆垒了几座小矮山。
沙戎楼环顾四野,见自己领来的人马还没与大睦军动手厮杀,便已轰轰烈烈死了三分之一,怒不可遏。俊美冷漠的脸颊一僵,抛开无垠古话,磕磕巴巴说着大睦朝的字句,“是扎蛋?你们居然偷偷埋了扎蛋?奸扎的中原人!”
“噗!”
骑着红枣在木逍遥身侧看戏的柳厢,听见这舌头捋不直的声音,忍俊不禁,戏谑道,“不是扎蛋,是炸弹,哈哈哈哈哈!本将军做的炸弹,怎么?不服气?不服气的话,有本事过来打一架?信不信把你们全部炸死!”
沙戎楼拿剑指着柳厢,稚气未脱的俊脸蒙上一层褪不去的羞耻,“你……你嚼什么?你嚼什么?”
“本将军没嚼什么,早食已经吃过了,午饭等着把你们一顿收拾了,再回去慢慢吃……”柳厢挑了挑眉,故意装模作样地听不懂。
气得沙戎楼执剑的手不停颤抖,牙齿咬得咔咔作响,“猪嘴!我问你,你嚼什么?到底嚼什么名字?”
“我嚼柳厢,你嚼什么呢?”
“你不配知道,你等着,我会鲨了你。”
怒吼咆哮,沙戎楼收回怒视柳厢的眸光,侧头睥睨身后的士兵,挥挥手,“冲!过了这道线,死也要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一声令下,“夫妻蝎,是时候出来干活了!”
柳厢,木逍遥,卷丹,妙语和一群大睦军看戏看得正津津有味,突听与大睦朝音似的“夫妻蝎”几个字眼,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纳闷间,却听沙戎楼食指拇指并拢,放在嘴边吹响一记余音缭绕的口哨,下一秒,耳畔传来一阵一阵窸窸窣窣,沙沙响动的奇怪声音。
满目黄沙里不合时宜地多出了浩瀚如海的黑红之色,宛如汹涌潮水奔腾而来,无处遁形。
定睛一看,柳厢抽吸一口冷气,惊骇无边。
那泼天的黑红潮水竟是密密麻麻的毒蝎活物!
口哨一寂,它们便自脚下的黄沙里一个个忙忙碌碌地钻出,径直向大睦军所在的方向席卷,来势凶猛,难以抵挡。
柳厢瞳孔极速收缩,背脊一硬,手里紧攥的缰绳几乎抓不住,令她恐惧不安的不只是这些多如沙粒的毒蝎,而是那些毒蝎不是单个行动,是两个两个地疾速弹跳飞来!
黝黑的大蝎子背上驮着身形小了一半的深红小蝎子!
原地起跳,两两成双的飞入大睦军的队伍里,刹那间,撕心裂肺的惨叫爬满天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