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也行,吃了即可。”付庚重向阿阵瞭了瞭,挥手道,“阿阵,叫人一口一口喂王校尉吃下肚子,日后这种肮脏腌臜,上不得台面之事,谁也别想再犯!若有第二人干出来,休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是,付将军!”
阿阵答应,喊了几名膀大腰圆的大睦士兵箍着王弓的四肢,一人专门站于前面喂其喝下鱼肉鱼汤,不多时,乳白色鱼汤洒了王弓一身,腥气十足,狼狈不堪。
没有闫钰相伴,看得不自在的李施心湖生出几丝孤立无援之感,他明白这不止是在处置不老实的王弓,还是在杀鸡儆猴,儆他这一只孤猴。
武探花闫钰一死,对与之关系亲密的李施打击不小,他不习惯一个人面对柳厢和俞冠楚这么庞大的队伍,不由噤若寒蝉,岿然不动。
闹剧一结束,众人简简单单吃了点饭菜裹腹,天色不早,便早早入军营帐篷睡觉。
柳厢,俞冠楚一间帐篷;付庚重,阿阵一间;乔琼乔玑一间;木珥瑶,入画一间;诲人不倦一间;岳兵棋一间;紫菀一间。
其他五十名女兵和大睦士兵各自分着帐篷住下,一夜无梦,酣睡至天亮。
翌日一早,柳厢习惯性去找紫菀,奈何翻遍大大小小的帐篷也不见人影,惶恐不安,心口空落落的。
没有紫菀,那怎么给俞冠楚治无悔蛊啊!
左思右想,想得脑袋都涨大了。下一秒,一念急驰,柳厢伸手一拍脑门,直冲岳兵棋的军用帐篷。
风风火火跑过去,却见岳兵棋起床之后,他的帐篷里空空如也,没有一抹紫色存在。
柳厢纳闷了,“岳兵棋,你看见紫菀了吗?她不见了。”
“昨夜她没同末将一起。”
“哪去何处了?”
岳兵棋摇头,一脸茫然。
俞冠楚提醒道,“她不喜欢睡帐篷。”
豁然开朗,柳厢拉着俞冠楚将星宿山的木屋茅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李施的床底下找到了抱着药草娃娃,蜷缩一团的紫菀。
吐一口气,紧紧绷直的神经松了下来。
柳厢没打扰紫菀沉睡,看着一旁神色复杂,无语至极的李施,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李大人,本将军这‘妹妹’性子古怪,喜欢睡床底下才有安全感,你若觉得打扰了,可以换一间屋子睡觉。”
李施冷笑,不发一语,双手笼袖,默默出了房门。
趁紫菀没醒,趁近段时间长河国还算安静,柳厢打算先帮俞冠楚找到娄清意避世隐居的位置,毕竟俞冠楚的无悔蛊不能再拖了,事不宜迟。
她道,“小鱼,我听林成荫说,娄清意躲在螺髻山地的鬼宿山的山腰,我们今天去找找他,如何?”
“阿厢,我都听你的。”
两人携手去往鬼宿山,出门遇见在弱水河畔戏水的付庚重和木珥瑶,对他们说了想法,付木二人一拍即合,便吵着同去。
付庚重和娄清意相识多年,知道对方是皇家私生子的身份,虽是震惊,但更多的感觉是不愿其死在百里皓质的刀下,一听要去看娄清意,急得手足无措,极其兴奋。
细细捋来,不怪付庚重想见娄清意,因为娄清意是唯一和他一起跟随木逍遥多年的老友。
四人循着地图,跋山涉水来到了鬼宿山。
常年束缚于闺房的木珥瑶累得满头大汗,鬓发湿润。华丽的裙角泥泞不堪,想来是没法穿几回了。
付庚重试探性道,“珥瑶,你还能走吗?实在不行我来背你。”
脸蛋一囧,木珥瑶整个人红得跟蒸熟的小虾仁似的,扭扭捏捏道,“不好,不好吧……”
怎么不好?很好很妙!
她非常想让付庚重背着,非常非常想!
但是碍于大家闺秀的涵养,她得矜持一点,假装不好意思,羞羞答答。
柳厢明白木珥瑶的小心思,率先蹿到俞冠楚的背上,回头微笑,给了木珥瑶一个大台阶,“珥瑶,你就让付庚重背吧,他一身蛮力不使,留着做什么?你看我的小鱼都背着我了,你也休息休息,让他背着你!”
得到柳厢的助益,木珥瑶踟蹰一会,慢悠悠攀上付庚重坚硬滚烫的后背,付庚重蹲下身,两手抄过木珥瑶的腿弯,将人往上面提了提,抓得紧紧的。
柳厢扫视付庚重那红得滴血的耳根子,心里笑得排山倒海,脸上冷静自持,捡了个话头道,“珥瑶,在边境就不穿长裙了,我那有好几套新的戎装,你我身量相似,穿起来正好,这样在山林野地里行走会方便些,你意下如何?”
“多谢柳厢姐姐,是我来得匆匆,思虑不周了。”
“哪里的事,你就穿我的吧。”
“好,谢谢柳厢姐姐。”
在漫长的路途走啊走,来到了半山腰。
鬼宿山到底是一座山,想准确地定位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分头行动,四人各自朝东南西北摸索,如果半个时辰没有看见人影就原路返回,在规定地方等待其他人。
柳厢折了一根木棍杵在地上,一边鞭打树木驱赶暗处的蛇类,一边环视周遭熟悉着地形。
她一棍子狠狠抽下去,绿叶颤抖,冷不丁打中一个硬物,大惊失色。
“什么东西?”
那声音惨叫道,“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