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兵棋道了句谢,接过水瓢给了背后的紫菀,紫菀松开药草娃娃放岳兵棋怀里,两只小手扶着水瓢“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喝罢,把水瓢还给岳兵棋,抢回药草娃娃死死地抱着。
岳兵棋道,“多谢,叨扰了,请问可有看见过一位青衣女子和一位白袍男子?”
青衣女子和白袍男子?那不就是柳厢跟俞冠楚吗?
忘忧抠了抠耳朵,扭身欲喊,回头便见柳厢走了出来。
岳兵棋恭恭敬敬道,“柳将军,原来你在这里。”
“你们怎么也来了?”
“紫菀醒来找不到你们,便让末将带她来寻。”
“辛苦了,不过你们如何知道我们在鬼宿山?”柳厢转了转眼珠,不免狐疑。
“无他,觉得这一座山的名字怪好玩儿,误打误撞罢了。”岳兵棋淡淡道。
柳厢“哦”了声,也没追究,看向紫菀,朝后面的骆庐挤了挤眼,示意娄清意就在里面,怎番想办法去拔他的头发王。
紫菀瓷娃娃般的精致脸庞现出亢奋之色,一跟头跃至地面,抱着药草娃娃径直冲进娄清意的骆庐,柳厢与岳兵棋亦步亦趋跟上。
余光瞥到一团紫色滚进来,娄清意捏捏眉心,“你们的朋友越来越多了?”
柳厢笑嘻嘻地介绍道,“娄清意,这位是江湖人称‘小医魔’的紫菀医魔,你们都是医者,应该能合得来。这位是大睦朝的武状元岳兵棋,现在的岳监军。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此番赶来螺髻山地,弱水河畔不只是来寻你,还要攻退长河国,夺回被抢走的七座螺髻山。”
“不感兴趣,与我无关。”
娄清意道,“我讨厌人多的感觉,若无事,就带着付庚重早点滚!”
哪里见过这样的待客之道?
紫菀脸上暗了一个度,嘟着嘴唇,前前后后扫视娄清意,越看越来劲,越看越有点志趣相投,越看越对眼前的绯衣男子感兴趣。
而岳兵棋进了屋也不落座,就那么站着,环抱胳膊,俯视娄清意的面容,蹙眉不言。他瞅见娄清意身边肮脏如泥的娄冬赋,狠狠一震,眸光凛冽,眉头的弧度蹙得愈紧了。
偏屋的木珥瑶用忘忧熬好的药给付庚重喝下,轻手轻脚为其脑后抹了药膏,无暇顾及外屋的动静。
紫菀瞄瞄娄清意白如瓷面的俊颜,笑靥如花道,“你就是娄清意?以前鼎鼎大名的骆军医?”
“鼎鼎大名?谁安的鼎鼎大名?”
“你的医术到底有多厉害?我也是学医的,咱们是同一个祖师爷,有时间的话,可以切磋一下医术?”
许是见到同道中人,还是个面皮绝美的同道中人,紫菀内心的骚动按耐不住,竟大大咧咧伸手去触娄清意的光滑脸蛋,一摸一抚,多少有点情--色之味。
在娄清意眼里,紫菀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不屑一顾。怎料对方能胆大包天地挑逗他,一惊之下反手打开紫菀的小手,怒怼道,“别碰我!”
他最讨厌女人碰他,一丝一毫也不行。
紫菀早已得手,摸得心满意足,搓了搓指尖,回味无穷。
她非但不生气被拍了手背,还耐人寻味道,“你常年在泡药浴对不对?浑身上下滑腻无比,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雅药草香环绕不去,像花朵儿一样沁人心脾啊。我来猜猜,你到底有什么隐疾,必须天天泡药浴呢?是上面,还是下面?”
“……”
此话一出,娄清意猛然瞪着紫菀,毛骨悚然,他明白,眼前的小女孩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紫菀抱着药草娃娃摇了摇,吐着舌头,顽皮道,“你害怕我说出来,对吗?”
喉管轻颤,娄清意镇定自若,无视紫菀的话,无情无义地下达逐客令,“走,都走,我的屋子不允许你们随意进来参观。滚!”
紫菀游刃有余地爬上岳兵棋的后背,熟稔得令人咋舌,“嘁,装模作样。”
“走,小兵兵,咱们下山!”
“小兵兵?”柳厢一脸吃惊,瞧着紫菀与岳兵棋一齐晃出了骆庐。
俞冠楚也起身,拽着柳厢的手,“阿厢,走吧。”
付庚重喝完药,已经醒了过来,逮住忘忧好一顿语言输出,教育对方不要下手太狠,小小年纪不该干这种使暗箭的事,巴拉巴拉说了半晌。
跟随木珥瑶出来时,手里端着忘忧装好的几包药材。
娄清意头也不抬道,“走吧,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忘忧乖乖地垂手道,“各位慢走。”
娄清意脚边坐着的娄冬赋遍体抖动,神神叨叨念着什么,听不真切。
柳厢,俞冠楚,付庚重,木珥瑶一同说声“回见”,瞧着外面的天色不早,若是再耽搁下去,夜里的山路更加难走,便紧着步幅离开了骆庐。
想要拔掉娄清意的头发王,绝对不能在其清醒的时候,除非他不省人事,或者沉沉入睡。
今日得知他的住处,改日再来会一会,螺髻山地遍布大睦士兵,不怕他这么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