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如果没死,水自清也得弄死他。
就这样,长河王宫加强警戒,不准沙戎楼的一根头发丝逃出去。
一个人对抗一座王宫,沙戎楼力不从心,憔悴至极,恨不得当场自刎。
有一次他冲到水自清面前,扬言自己以前是无垠国的太子殿下,父王沙山行与水自清略有一点交情,看在这个份上,能否放他离去。
水自清道,“无垠国?世界上哪有无垠国?不是叫扬沙州吗?沙戎楼,你和萦烟已生米煮成熟饭,何故纠结呢?顺从吧,等萦烟对你兴趣过了,自然会让你走的。”
“她什么时候能兴趣变淡?”
“难说。”
“……”
沙戎楼要爆炸了,他还得回扬沙州的,还得回去看父王母后,弟弟妹妹,还得继续管理他的土地,他还得帮威王搞垮百里皓质的,他怎会甘心永远困在长河王宫当一个卖-身的男宠。
男宠?哈哈哈哈哈,男宠!
气死他了!
万千思绪收回,沙戎楼捶胸顿足,目视水萦烟摄人心魂的容貌,怒吼道,“不愿意!我死也不愿意!”
话音一休,“啪啪”两巴掌刮在了沙戎楼的俊脸上,烫下清晰的五指印,艳若蒸霞,红得通透,红得耀目。
水萦烟道,“给你机会不要?”
沙戎楼齿间渗血,“这也叫机会?”
“留你一命,成为本将军的男人,还不算机会?”
“这算个屁的机会!水萦烟,你有本事别喂我吃药,咱们来干一架,我要是赢了你就让我走!”
“走?去哪?你想去找柳厢,委屈地向她诉苦,让她集结军队来攻打本将军?”
沙戎楼嗤笑,声调隐隐有落寞之意,“她不会来救我的,她应该很庆幸,终于把我这个麻烦甩掉了。”
水萦烟俯身过去,捏住沙戎楼的下颌,暗自收力,眉梢一挑,耐人寻味道,“哦,她不会来?那你怎么办?本将军很好奇,你和柳厢分明有着灭国之仇,你何以甘愿作她麾下的大睦士兵?寸步不离,满心满眼都是她,你难道——喜欢她?”
“放屁,谁会喜欢有着国仇家恨的女人?我沙戎楼找虐吗?”
“那我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我既没有灭你的国家,你也没有做主力攻打长河国,那,你喜欢本将军吗?”
如鲠在喉,欲语还休。
半晌,沙戎楼道,“你耍我?这种话说出来是故意羞-辱我吗?”
水萦烟面无表情,纤细冰冷的指尖滑过沙戎楼的面庞,引得后者忍不住颤栗,喉结上下鼓动。
她嫣然笑道,“你想多了,羞辱你的方法很多,不必用这样的话来达到目的,我说的都是有真情实感的,你不相信?”
“沙戎楼,只要你伺候得我高兴,兴许哪一日我就丢手让你走,你不想好好地表现表现吗?这是你最后的一种机会。”
水萦烟起身,缓步走向殿内的大软床前,拍拍床面,下命令,“脱衣服,过来。”
五指紧了松,松了紧,沙戎楼直勾勾凝视水萦烟,磨牙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除去湿漉漉的衣袍,拆下腰带,踢掉靴子,迈步走近水萦烟,大手探上对方的身躯,情难自抑地堵上柔软的红唇。
一如当初在弱水河底下,缠绵悱恻,忘怀不了。
……
一月后,征辕十七年三月。
百里京,威王府邸。
初春乍来,残雪消融,冰冻了一个冬天的寒意渐而退去,替而代之的是暖煦的惠风,娇嫩的草芽,馥郁的花朵。
树上点缀着翠绿色鹅黄色的新叶,蜷曲纵横,杈于枝头,颤悠悠往天幕戳去。
几缕薄薄的金光筛过交错的枝条,细碎地洒将在院落雕刻繁琐的砖石上,也洒在了穿梭于后花园的三道人影身上。
百里世模负手在后,步履轻缓,抬眸扫扫初升的骄阳,意气风发道,“薛惜近日动作迅速,本王听闻他已一比一造了炸弹,火铳,燧发枪。看来他的确很有能力,记得告诉他,得大力制作,多造一些够用的武器,千万不能坏了本王的计划……嗯,李施怎么近段时日不曾回信?沙戎楼也杳无踪影,他们别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尾随在后的朱紫贵与王弓对视一秒,屏住呼吸。
朱紫贵大胆道,“威王殿下,听说柳厢从长河国的女将军水萦烟手里夺回了剩下的四座螺髻山,沙戎楼好像在那一战里被水萦烟生擒了……”
王弓战战兢兢道,“回威王殿下,李大人一直没有飞鸽传书,想来他应当还安全的,等时机一到,自然会向王爷竭忠效力。”
浓眉锁死,百里世模瞠目结舌,“李施便罢了,他一般不动作,柳厢他们不会拿他如何。啧,倒是沙戎楼,怎的成为一女子的囊中之物?他平素不是自诩武力强盛吗?在柳厢身上栽一跟头还不够,居然又栽在水萦烟手里。沙戎楼被俘之后,那柳厢有什么动作?”
暗处的一黑影浮现出来,低声道,“回威王,柳厢不痛不痒,无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