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端的言语说得振振有词,吓得木珥瑶连忙举手堵住付庚重的嘴,摇摇头,“不,逢幸哥哥,不要说什么战死沙场的话,战场很可怕,我不要你和爹爹一样死在外头,你不准再说这些话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付庚重粲然一笑,道,“嗯,不说了不说了,珥瑶与娘只要相信我,我能拿一辈子去证明我绝无虚言。”
木夫人见状,似笑非笑地扬唇,“庚重,你是木逍遥喜爱的孩子,我自然也深明你的脾性,你也知道,武将之妻经年累月见不着夫君,日夜担忧,何其苦恼……现在,你们情投意合,我也无法棒打鸳鸯,只希望你能怀有初心,一心一意待珥瑶好,她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有劳你照拂了。”
其实木夫人完全不讨厌付庚重,可以说是喜欢得不得了,但木珥瑶偷偷追随付庚重跑去螺髻山地,有失体面,不是大家闺秀将门之后的作风。
为了试探付庚重是不是一时兴起,木夫人才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让木珥瑶禁足,且看付庚重如何应对。
事实证明,付庚重应对得堪称完美,无懈可击。
木夫人自然而然不能阻拦他们相爱,一口答应两人的婚事,不过婚事定在什么日子还得请算命先生仔细算一算。
订婚和成亲的日子非得是黄道吉日,毫无纰漏。
那日傍晚,付庚重瘸着腿成为了木珥瑶的准夫君,木夫人的准女婿。所以他这些天还忙着置办婚礼相关的琐事,一忙起来就忘了找柳厢他们玩,他打算着十拿九稳之时就开口说出来,大伙儿一起喜庆。
听罢付庚重的经历,柳厢乐不可支,调笑道,“他真的跪了这么久?看来是心悦珥瑶,难以舍手了。”
阿阵点头如捣蒜,笑得眼睛都挤成一根缝了,附和道,“是啊,是啊,柳大将军,咱们付大将军现在可神气了,每天精神十足,夜里做梦都幻想着成亲呢!柳大将军,嘿嘿嘿……”
见阿阵笑得怪怪的,一脸不怀好意,柳厢挑挑眉,反问一句,“你想说什么?”
阿阵道,“柳大将军,假如,末将说假如啊,假如石槛菊也喜欢末将的话,末将能不能求娶她?”
“石槛菊的婚姻大事本将军做不了主,你若喜欢她,得好好表现,她要是愿意了,本将军当然乐见其成,你加把劲吧!”
“多谢柳大将军,多谢多谢!”
阿阵喜笑颜开,信心满满,撒开腿跑没影了。
俞冠楚笑意流辉,打趣道,“付庚重难得这么愉悦,等他们成婚,我们得备一份大礼。”
“嗯嗯,必须备超大份儿的。”
他们是同生共死过无数回的挚友,如此喜事,怎能缺席呢。
一日,正宣殿上朝。
百里皓质还未出现,众官员一簇一簇站着,个个眉飞色舞,神情怪异。
柳厢,俞冠楚甫一走入殿内,就闻周围的文武百官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众说纷纭,话语淌着流。
孟陵侯付永慕捏细喉咙道,“哎,你们听说了吗?百里京郊外的爆裂山山脚下修建了一座庙宇,你们知道是为谁塑的吗?”
“谁?难不成是她?”
“对了,就是她,你们瞧瞧,当今圣上还没得到百姓们如此爱戴,这柳厢还抢先一步体验了百姓建生祠的感觉,啧,这说得过去吗?”
“肯定说不过去。虽然她镇压了谋反一事,百姓们拥护她也无可厚非,但是什么事都得有个度,你们说是与不是?”老宰相云暝双手收在袖中,摇头晃脑道。
付永慕哼笑,“镇压谋反,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咱们庚重也出了不少力,还差点坏了眼睛,怎么不见百姓为他建生祠?”
伫立不动的付庚重听见此节,忙回头觑了他义父付永慕一眼,嘴角一扁,无奈道,“义父,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你还是别到处乱讲。”
“怎么能叫子虚乌有的事情呢?爆裂山下就是多了一处柳将军庙,许多百姓没事就去拜拜求平安,庚重,你若不信,大可去爆裂山探查一番。”
付庚重面色凝重,怒气荡漾。
碍于付永慕乃养育他的恩人,遏制住谩骂的冲动。
忠国公俞迟诣语气不善,“孟陵侯,大睦朝将将平息内乱,你又在此乱嚼舌根,煽风点火,似乎不大合适?”
付永慕嗤了嗤,阴阳怪气,“忠国公,你别不是因为柳厢是你的儿媳妇就帮亲不帮理?柳厢恃功骄主,外面的百姓指不定哪天就像跪皇上似的对柳厢三叩九拜,如此情况,也未可知。”
柳厢杵一边偷听须臾,大概摸清内容,撅撅嘴,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