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出来啊?”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逐星回到卧室锁上房门,将他们所有人隔绝在门外。
大舅母在外不依不饶,劈劈啪啪拍门,嘴里不停念叨她:“你这小没良心的,你爸去世的时候我们帮了你多少,又是忙前忙后准备葬礼,又是跟那个司机打官司的,没有我们,哪有你今天这好日子。”
林逐星不想听,带上耳机听歌。选了一首摇滚,才勉强盖住外头的声音。
可她越听越烦躁,只想找个人抱怨,拿出手机对楚晗一顿输出,才想起这人最近在倒时差不可能秒回她,只能看向前不久还在跟他聊天的头像。
蔚蓝的宇宙深空中,一位宇航员在远眺地球,第一次加上他的时候,就觉得很有意境。
电话拨通,他的声音就像是穿越漫长宇宙的光年到她耳朵中,她情绪上头,一股脑把自己的不爽全发泄出来。
说实话他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她讲话的时候很耐心听她讲,只有她偶尔问他,他们是不是很过分的时候,他才会附和两句。
说到最后,林逐星痛快了,他安慰她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从远的来说在数万亿年后宇宙都将走向死亡,近的来看人与人最多相处几十年时光,所以没必要和你认为不喜欢的人纠结,人与人的关系是社会赋予的意义,不要太在意人类赋予的社会法则,最后这些都是尘土。”
人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跟人吐槽,是想听他们给予情绪价值,特别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这边,这样才能让他们恢复情绪。
听到这话,她笑了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应老师,没想到你安慰人很有一套。”
“安慰到你了吗?”
“嗯。”
“其实我以前也跟我家里人吵过架,闹得很凶。”
“是你说你借钱买画的那次?”
林逐星还记得这件事,除了这,她很难想象他还会有什么叛逆的时候。
“不是。”他笑了笑说,“是另一回事,是我念大学前,因为填志愿的事情,我家里人一直想让我学医,我并不想按照他们的安排。那段时间我也很内耗,然后一直吵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学了天文学,我发现人类很渺小,慢慢就看开了,我是还好,但是我爸还是老气我。”
“从你念大学应该也过去有几年了吧?”
“是啊,他现在是说我我不结婚,只要我回国就给我安排相亲,我不去,他就生气。”
“你还相过亲吗?”
林逐星有点好奇,他今年27,其实按身边一些人的进度,也不算很大的年纪,家里人就催他结婚的吗?
没等他回答,她又想到之前在咖啡馆他说自己没有过情感经历,忍不住问:“你之前只说你读书时代没有喜欢过别人,那你相亲的时候有没有看上过的?”
“没有。”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笑意,在回答她的问题,“我一次都没有去过,但是离开学生时代之后,我确实有喜欢过的人。”
林逐星的心跳突然加快。
“…是什么…?”
“等我回国再告诉你。”
其实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直白,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带着那么一点勇气试探,是因为今晚不高兴,想亲口听有人承认对她有感觉,好让她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乎她。
但是仅仅限于此,他要是真说开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特别是家里头一摊烂事,让她暂时没有想恋爱的想法。可是每每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让她不自觉想跟他多接近一点,这些混杂在一起,让她感觉自己很像渣女。
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告诉她自己的具体回国时间及问她这段时间是否会离开南京,她笑了,告诉他自己会等他。
不知不觉挪到了阳台跟他聊天,连外套也没有拿一件,她的房间外阳台有一个小秋千,坐在上头夜风轻轻划过头顶,感觉不到冷,心里头暖洋洋的。
这天一家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她不知道,只知道奶奶来找她的时候跟她说她不去北京,让她安心好好去念书。她想,一定是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奶奶没有提到房子,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想深入去猜,看着夜空,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下星期对她现在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和应沐辰有关,还有一件便是奶奶的生日。
星期四,她约楚晗去附近的一家烘焙店学做蛋糕,怕自己做不好,提前练习。
店员小姐姐问她要什么款式,她选了寿桃形状,楚晗到时,她刚做了一个底部。
楚晗是有事耽搁晚来了,但一进来看到她做的蛋糕底部,笑话她:“你这做的是啥啊?有点抽象啊。”
林逐星承认自己这水平不好,做出来的东西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