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水色的眼瞳淡淡地睇了一眼路鸣野,轻声开口:“死了。”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接道:“闭眼,走了。”
白光亮起的下一瞬,他和初逸已经站在了坐标C点旅店附近的巷子里。
此处旅店离出事的酒吧不远,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边的喧闹,他和初逸没在酒吧露过面,即便有人起心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自从审完俘虏初逸就沉着面色,非必要不说话的样子,霁月本身也不是话多的,巷子里的阴冷冻得人手脚发麻,他便掩着高领毛衣就要往旅店去。
结果刚抬脚就被人一把扯住,他条件反射地甩开,看向初逸的眉眼微微皱起。
初逸本来也没想真抓着他,从善如流地松手退开了点,脸色稍微缓和:“你会装醉吗?”
“……”霁月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激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我装醉,你办入住?”初逸又换了个提议。
霁月这才点了头。
在这种地方要住旅店而不被怀疑,初逸的办法确实可行,虽然他也没怎么外宿过,但祭司禁酒,要他演醉鬼更不太可能。
见霁月同意了,初逸便抬起一只手臂:“那……肩膀借我搭一下?”
既是方便任务,霁月倒是干脆了,二话不说过来将人架起,装模作样地晃向旅店。
初逸比他略高一点,整个人搭在肩上耷拉下来的时候,脖颈的位置正好就在霁月的脸旁,他仿佛都能听见初逸颈部动脉血液流动的声音,微微转头就能碰到嘴唇,他已经尽量保持直视前方,但两人跌跌撞撞间难免磨蹭到耳朵,他只得暗暗将头偏开,奈何初逸似乎演技太好,真的跟个醉鬼似的将重量全然压在他身上,推搡得两人衣服都乱七八糟,还吐字不清地凑在他耳边嘀咕,弄得他只想快点办好入住将人甩开。
于是到前台的时候语气比平时更冷了:“两间,快点。”
弃夜本就资源短缺,鱼龙混杂,小旅店哪有什么服务员,三步楼梯上去一个门面,右边是上楼上房间的阶梯,左边楼梯间用栅栏隔着的就是前台,里面一边打着牌一边抠脚的就是老板,一见他俩这德性,便当是隔壁酒吧嗨翻了过来的,只瞅了一眼,便嫌恶地甩出一把钥匙:“五百,只有一间,爱住不住。”
霁月闻言犹豫了一下。
初逸却突然口齿不清地大声嚷起来:“五百?什么五百?我有啊……你要吗?”说着便从兜里随手掏了三个面额两百的硬币朝栅栏里扔了进去。
霁月终于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不料初逸也正要凑过来说话,他的嘴唇便轻轻地从霁月鼻尖擦过。
两人具是一僵,又反应过来戏还要继续演,初逸也不闹腾了,偃旗息鼓一副醉晕了的样子,霁月抿着嘴捡了钥匙,搀着他就上了楼。
怕外面有监控,两人硬是演到了进房间,房门甫一关上,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