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弥漫中,霁月好像又看到了璃安站在硝烟未退的废墟上,一袭镶金白袍,周身泛着莹光,浅金色的发丝闪着细碎的光点拂过他眼前,一双眼眸温柔似水,就那么含着笑地看着他,轻声地呼唤他过去。
“霁月!!!”一道更急切的声音穿透血雾盖过了呼唤,霁月如梦初醒般猛然一抖,手下意识握紧,身体重重坠了一瞬又晃荡了好几下,脚下空无一物,眼神这才有了焦距,入眼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头顶焦急的声音来源。
啊,是他们那帅气靠谱的队长。
“法阵破……”了。霁月微微勾起唇角,声音沙哑,刚开口说了几个字,便察觉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了脸颊上,还不待他细究,便感觉有更多的液体顺着法杖慢慢流到了手上。他艰难抬头,黑暗中隐约看见初逸握着法杖另一端的那只手有血液渗出。
霁月急忙开口施咒,却只觉心脏紧缩地疼了一下,法咒竟然无法运转。
“省点儿力气。”向来沉稳的声线此时听来有些滞涩,初逸却还有心情打趣,“没想到祭司大人的法杖这么尖锐,看来早就准备法力耗尽的时候用来物理攻击呀。”
“……”霁月没搭话,又试了试,还是无法运转任何法咒,猜测是之前身体透支了,眼见流到手腕上的血液越来越多,甚至都有些打滑了,他难得严肃,“放手,你一个人还出得去。”
大概是担心初逸不答应,他又补了一句:“只要法杖还在,等我恢复了就能出去了。”
初逸青筋暴起的两只手臂又用了点力将人往上提了提,霁月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他一边寻找借力点一边开口:“你觉得你现在这个状况摔下去还能活吗?”如果只是被法杖划破一点手还好,真正让他血流不止的是他情急之中抓住的这块金属,好巧不巧是建筑里用来装饰的雕像手里拿的长剑,剑刃原本不太锋利,只是加上两个成年男子下坠的力量后,才差点切断手掌。
作战服内袋里有应急止血药,只是现在他两手不空,需要找个地方先把人拉上来。
好在他记得这种装饰雕像是成排放着的,就算塌了应该隔不远就能找到其他武器做支撑。
霁月仍在尝试起咒,心脏便疼的厉害,只是这样的刺痛之间好像还夹着什么不一样的疼,紧攥着让他说不出的难过焦躁,他只能尽量不去细想,抬头道:“血族死不了,说不定躺久一点就恢复了。”说完,他便要松手。
察觉到他意图的初逸全身肌肉骤然发力,硬生生将人提到跟前,两条腿绞上霁月纤韧的腰,把人锁住。
如此一番大动作,使得承重的那只手上伤口加剧,一时之间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