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怕,她醒的过来,去传话。”
谌霜知道苏候性情难测,却不知他如此独断专行,见红衣宫女退下,立即道,“算了,我相信苏候说的话就是。”
好巧不巧,另一宫女从门外走进,欠身道,“君上,章候江候求见。”
“巧了。”苏候笑着对谌霜道,“去见桐桐吧,顺便让小惟来见我。”
章桐虽然病重,但并非病重不能起身,加上常候已经答应她的请求,故而谌霜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园中花草众多,章桐在石榴花下抬头观花,江候看着她,重复着一句话,“你到底为什么恨我。”
章桐偏头,对他道,“谌霜来了,公子走吧。”
江候并未动弹,还是看着她,试图求出理由,自从昨日章桐说过一次之后,他询问了一夜,只想问出理由。
章桐淡然,“我不想说,公子想知道的话,等影曳醒过来问她就行。”
“她会告诉我吗?她连实话都不愿意告诉我。”
“那就再等等吧,过段时间,谌霜世子就会告诉你答案。”章桐看着谌霜,“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世子的表情跟你一样。”
苏候瞧谌霜一副要砍人的模样,回答道,“常晞同逃走,他不疯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脸色好看。”
章桐:“估计是来找父王兴师问罪的。”
待红衣宫女禀报,三人互相叙礼,江候随后跟随宫女前去。
章桐坐在凳子上,轻声道,“先坐下,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
谌霜纳闷,不发一言,章桐笑了笑道,“放心吧,常晞同没有离开。”
“他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死了又活,等了几百年才回来找你,怎么可能轻易离去。”章桐说着,从腰间拿出一颗凹凸不平的石头,解释道,“这是常晞同的魂丹,简而言之,就是他留在此间的证明。”
“自然,他是因为你才做出这个决定,还记得三年前,我在谭庄门口待了两个月的事情吗?”
“记得,你远远待着,我一靠近你就走。”
说罢,谌霜又道,“那时候,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很熟悉,但是……”
章桐:“那不是我,是常晞同。”
谌霜:“三年前。”
“是,三年前江影曳刚离开,我心神不宁,于次日在房中拿到这颗魂丹,这些年我们一直有联系。”
谌霜:“怪不得,在常国见到他时你并不惊讶。”
“当然,因为是我在帮他,一年前他借由六百年后的身躯回归,每晚都会去看你,但记忆禁锢一事却让我们花了不少时间。”章桐说完,摇摇头道,“都过去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他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谌霜:“为何?”
章桐:“倘若那孩子要走,晞同会再次出现阻止,世子无需担忧。”
“那孩子?你不认为他就是晞同?”
“我和晞同是挚友,而常公子和我并不熟,他们对我来说不是一个人。但于你而言,他们都能为你付出,为你牺牲,那就是同一个人。”
“这颗魂丹以后就交给世子保管,只要它在,常公子就不会离你而去。”
谌霜沉默许久,他理解不了章桐将常晞同看做两个人,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常晞同为何三番四次来找他,却还是禁锢自己的记忆。
“章候,能将晞同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章桐摇头,笑道,“他说过,不要让我说太多,我一直觉得让你知道他这些年的付出会更好,但他不许,也是担心世子会承受不住。”
谌霜:“好,我不问了。”
“他说世子像个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会发脾气,今日倒是见着了。”
话说时,章候看他神情异常不悦,忍不住笑道,“怎么,听到我和他关系比较好,心里头不舒坦吗?”
“没有。”
章桐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俄而看向远处,缓缓道,“在我死后,帮我转告一件事。”
“告诉江候,我到底怎么恨上他的。”说着,章桐转过身来,替谌霜倒了杯茶,开口道“我自小被带到苏国,成为江候副身,虽说分属君臣,但我待他如父如兄,第一次埋怨他是因为他想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