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随你妈,说走就走。”黑瞎子开车送柳父柳母去的机场,“早知道我告诉他们平时你没人照顾得了。”
柳吟秋听出了点埋怨的意思。
倒没有抱怨柳母柳母不来照顾女儿这件事,他是希望柳吟秋的父母能够就此住下,一家人齐齐整整。
“晚啦。”柳吟秋道,“我爸妈的梦想可不是带孙子。”
黑瞎子这段时间管她管得很严,主要是饮食方面,可乐炸鸡绝对不能碰了,齐德鸡也没有,更不准吃重油重盐重辣的食物。
柳吟秋怀孕刚刚一个月,肚子完全没有起来,就提前进入保胎模式,走哪儿都有人盯着,下个楼大家生怕她摔跤,仿佛一夕之间变成了国家级保护动物。
这时候别说肚子都没有显,柳吟秋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要不是用了8根验孕棒确定真的怀孕了,她都以为是假的。
倒是黑瞎子,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无论柳吟秋干什么他都特别紧张,又是怕小姑娘摔着又是怕小姑娘冻着,一天24小时粘得特别牢。
哪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黑瞎子。
本来柳吟秋就很容易被他的情绪影响,现在黑瞎子紧张,搞得她也紧张,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没有经验,就天天忙着紧张。
有时候柳吟秋的情绪就不太好,黑瞎子看小丫头心情欠佳,忙不迭的做检讨,但该粘着还是粘着,该紧张接着紧张。
就这么紧张了半个月,柳吟秋慢慢理解他老来得子的不容易,虽然长得年轻,又自诩看尽风霜,阅遍生死,但是面对即将作为父亲的自己,再稳重的人,也有沉不住气的一天。
到底,黑瞎子也是个血肉之躯。
“咱爸妈真不来我们这儿住啊?”黑瞎子问柳吟秋。
早餐是三明治和藕粉羹,他又想一勺一勺的喂柳吟秋,填鸭子似得。
“他们不习惯跟我们住一起。”柳吟秋说,“我爸还好,但他听我妈的,我妈从我大学开始就没怎么和我住过了,你也知道,我18岁到30岁之间基本上都一个人在北京打拼,他们也就逢年过节来一回。”
“你告诉妈,我比她岁数大,你们娘俩我都一起照顾了。”黑瞎子说。
柳吟秋把他手里的碗夺过来:“你是不是想被我爸打成半身不遂。”
“放心,你爸打不过我。”黑瞎子盯着柳吟秋吃饭。
黑瞎子是大家族出生的,在他认知里,一家人不光有自己的妻女,还得有父母,兄弟姐妹等等,他一直觉得只要是自家人,就该住在同一屋檐下。
说实话,柳吟秋是感动坏了,恨不得给他生个足球队,把齐家发扬光大。
但她的父母跟黑瞎子的想法还是有巨大出入,柳父没意见,柳母却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有她的生活模式,柳母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己的后半生跟女儿捆绑锁定。
柳吟秋当然是爱自己父母的,父母也爱女儿,但母女二人的性子都很烈,住在一起难免有摩擦。
柳母对黑瞎子自然是一万个满意,但如果长久以往的同处一室,哪怕隔了一层小楼的距离,对柳吟秋和柳母都会造成困扰。
柳吟秋知道黑瞎子已经把所有的顾虑都想到了,并为这些顾虑做了万全布置,柳吟秋也相信,他能处理好家庭关系,但柳母依然有她的想法,柳吟秋不能因为黑瞎子,就勉强母亲接受与她生活理念彻底违背的安排。
黑瞎子虽然很遗憾,但也没有为此沮丧太久,只是偶尔提及,还是有些不甘心。
柳吟秋并不介意他想一家人齐聚一堂的私心,这个世界上能像他这样,把女方父母当自己亲生父母的男人并不多。
黑瞎子只是被迫习惯了单打独斗,看起来不喜热闹,跟他在一起久了才能发现,他是喜欢跟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的。黑瞎子说过,以前,光是他们家一户就有上百来号人口,家丁众多,随便走两步就能碰着个人。
后来人丁凋零,适应孤独就成了他必须去做的事。
但习惯不意味着喜欢,习惯只是为了活得别那么凄苦。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心里挂怀的,还是最初的记忆。
柳吟秋这段时间都没有上班了,一来在张家训练那段时间就没法上班,已经辞职,二来,她现在怀孕,黑瞎子也不愿意小丫头奔波。
于是她索性摆烂一回,反正再过段时间,就要去当守门员了。
柳吟秋半卧在床,靠着枕头上网,面前是一个电脑桌,放着她的笔记本。
“看什么呢,眉头拧巴成这样。”黑瞎子放下书,手指揉着小姑娘的眉心。
柳吟秋往他身上靠了靠:“刚在跟吴邪聊费洛蒙的事。”
黑瞎子欺身下来,挡在她和电脑屏幕之间:“什么时候跟姓吴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是很介意吴家曾经想让柳吟秋当吴邪媳妇这事儿。
柳吟秋笑了笑:“我与小邪哥哥青梅竹马……”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黑瞎子吻住了。
她怀有身孕,黑瞎子现在对媳妇儿做什么都特别轻,生怕把她碰碎,虽然以前他们相处,黑瞎子对柳吟秋也很温柔,只是现在,他几乎不敢对她的身体施加任何压力。哪怕拥抱,他都控制着力道。
这时候是招惹黑瞎子的大好时机。
少倾,他松开嘴:“别得意,你欺压我的账,都记着呢。”黑瞎子捏了捏柳吟秋的脸,“不许叫他哥哥。”
柳吟秋和吴邪倒也没有关系好到无话不谈,只是最近限制外出,她非常无聊,就想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控虫。
吴邪有和蛇“交流”的经验,便和他聊了几句,吴邪帮柳吟秋找到不少国内外有关人类跟虫互动的资料,刚才柳吟秋正看得入神,眉头不知不觉纠结在了一起。
黑瞎子将柳吟秋抱进怀里,似乎这样亲密的姿势,他才满意了:“那兔崽子给你说了什么不得了的。”
“也没说什么,我们的路数不一样,他只是在分享自己的经验。”柳吟秋道,黑瞎子的胸没有靠枕软,但很暖,很舒服。
吴邪是吸收费洛蒙并读取信息,并不能对蛇进行控制,柳吟秋不能从昆虫身上获得任何消息,却可以趋势它们按照自己的意识行动。
虽说两则之间差异巨大,却也有共通的地方。
虫子比起蛇来说是非常低等的生物,它们主要利用灵敏的嗅觉器官识别同类的气味儿,从而通过一种叫做信息化合物的东西交流,它们之间的指令很简单,求偶,食物,安全,危险,行动,撤退。
这就表示,柳吟秋的身上,能散发出昆虫可以理解的信息素,使它们配合她的想法做出反应。
吴邪给柳吟秋资料里有相关的报道,墨西哥州的一个农户身处蜜蜂窝,却从没被蛰过,有时候这些蜜蜂还会停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完全覆盖,本人却能毫发无损。
有专家对此进行过研究,发现农户能够控制蜜蜂的飞行轨迹,甚至他从蜂巢直接用手挖蜂蜜,也没有蜜蜂攻击他。
此类的新闻层出不穷,有真有假,全都指向了动物的费洛蒙信息素。
“你的身体里有跟虫一样的信息素,并且,比虫强烈,让它们愿意遵从你的指令并给出反应,换句话说,你是母虫。”黑瞎子快速游览完资料。
“好恶心。”柳吟秋道。
“一个比方而已。”他笑了笑对柳吟秋说,“你的信息素,能根据不同的昆虫进行融合改变,比单一的控制蜜蜂苍蝇那些人复杂。”
由于资料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英文甚至是其他国家的文字,柳吟秋没有黑瞎子看得快,刚刚才点开翻译软件翻译了第一篇。
“你这么一解释,玄学都成科学了。”柳吟秋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黑瞎子不光学过解剖,也研究爬行动物,主要是墓里面可能存在的生物,他都有去涉猎。
他对蛇类等冷血动物非常了解,虫子不算黑瞎子的强项,但肯定比柳吟秋知道得多。
“我又不是全能百科,给不了你解释。”黑瞎子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每次控制虫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比如,觉得自己也是一只虫子?”
“那不更恶心吗。”柳吟秋笑起来,“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视觉上看到虫不舒服算不算?”
“不算。”黑瞎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把电脑关了,“吴邪就没你舒坦了,他早些年为了更清晰的读取费洛蒙,我给他的鼻子做了手术,让他失去嗅觉。吴邪每次读取费洛蒙需要用注射器打在鼻子的中间部分,他会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蛇。”
黑瞎子点了一下柳吟秋的鼻梁。
“整个过程非常痛苦。”他继续道,“其实蛇的费洛蒙信息很多都是没有意义的,就像看一段乱七八糟的录像,吴邪必须在这段录像里找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他就靠着这种办法获悉汪家人的消息。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老了上千岁,甚至一度感觉自己是一条蛇,连性格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邪得要命,满腔的仇恨。”
柳吟秋听得极为认真。
“你认识他的时候,这货已经病入膏肓了,不过没再吸收费洛蒙,他又变回了原本的小三爷。只不过,在他记忆里,依然储存着使他发生变化的信息。”黑瞎子顿了一下,“当年吴邪为了计划,牵连了许多无辜之人,这些带给吴邪的负罪感永远都没办法消除。”
因为吸收费洛蒙,性情大变,吴邪可以不择手段,回归本心,曾经的手段就成了吴邪挥之不去的悔恨。
他跟黑瞎子不一样,也跟张起灵不一样,他们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让自己适应肮脏。
而吴邪,他是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变成了那副样子,最终还能做回自己,已经是奇迹。
柳吟秋想到了黎簇,他的情况跟吴邪差不多,只是没有吸收过量到足以使他崩溃的费洛蒙,但行事也变得乖戾,哪怕是现在,比起苏万和杨好,黎簇的心思就是要邪性一些。
“他这算是,拯救了九门的英雄吧?”柳吟秋道,“天真侠。”
黑瞎子笑:“那你呢,你拯救了我,你是什么,虫虫侠?”
“还挺萌的。”柳吟秋说,
黑瞎子亲了我两下:“好了,今天的睡前故事讲完了,闭眼睛。”
“等等。”柳吟秋道,“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
“都怀孕了做什么做,卸完货再说。”黑瞎子道。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柳吟秋故意找茬。
“不爱了。”黑瞎子捂着她的眼睛,“我只爱乖乖睡觉的丫头。”
柳吟秋咯咯地笑:“事先说好,生了孩子我来带,你别带,我严重怀疑你会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
“你现在就无法无天。”黑瞎子现在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柳吟秋埋汰:“睡。”
柳吟秋算是彻底明白了,黑瞎子对于性/事真是没需求的,他收放自如,不想的时候就能做到完全不要。
苦了她,天天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