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应该非常陡峭,像一口通往地下的深井。
张海客轻敲我脑门:“不合格啊。”又对着黎簇表示了肯定。
我叹了口气。
黎簇安慰我道:“没事儿,你有超能力。”
通道之下想必没有什么危险性,张起灵又想带头下去,就听张海客道:“按我们以前放野的规矩来吧,一人轮一回,该这小子了。”他看着黎簇,老年人难得起了一点玩心。
张海楼和张海侠没什么意见,张起灵也没阻止。
黎簇虽然不怵,却还是道:“我刚不是解了机关吗。”
“你是帮你姐做的,不算。”张海客道,“敢不敢?”
“别激将我,没什么不敢的。”黎簇到底30多岁的人了,他不再废话,连保险绳都懒得栓,便贴着边缘跳了下去。
接着才是张起灵和张海客,然后就是剩下的我和张海楼与张海侠,盗洞几乎是笔直往下,我们用双脚当刹车一路滑坡,迅速到了底部。
这个过程滑了足足有30多秒,再往回看,上面一片漆黑,下来时洞口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洞的底部是个修葺过的山洞,石壁上有放置照明用具的内嵌,最先下去的三个人已经走到了洞边,前面就没有路了,是一处很深的悬崖,远处有一个更大的空间。
我也走到悬崖,黎簇扔了照明棒下去,入眼便是一层一层粗壮的铁链,连在四周的峭壁中间。
这便是通往绝壁之下的唯一路径。
张海楼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道:“要顺着这些链子往下跳么?”
张海客点点头:“上次我们就是从这里逃到湖底下,游出去的,铁链上原本还有火油,当时我们被虫子追杀,族长点燃了铁链上的油,这会儿应该都烧没了,比较好走。”
黎簇皱了皱眉,链条和链条之间相隔好几米的距离,随便一碰就摇摇晃晃,完全得靠自身臂力攀附,再层层往下,是非常考验体能和技巧的。
一路走来,他都觉得无比轻松,想不到刚松懈就要面临这么大的挑战。
张海客拍拍黎簇的肩:“怎么样小子,行不行啊?”
到底是男人,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行,他的身手当然不差,但肯定比不上这几个张家怪物:“我试试吧……”
正说着,张起灵整个人一跃,直接跳上了铁链,他稳稳地站在上面,铁链只晃动了一下,接着便如法炮制,没一会儿便看不见人影了。
尽管黎簇知道张起灵有多厉害,但这是他第一次非常直观的看到这个人的身手,像忍者一样,根本用不着臂力,直接踩在铁链上便跳着下去了。
比他打游戏还轻松。
黎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别逞强了,我背你。”张海客道,“海楼,你和海侠顾着妹啊。”
张海楼做了个OK的手势,对我道:“你要小张哥背,还是海侠哥哥背呀?”他用哄孩子的语气问我。
张海侠等我答案的时候,张海客背着黎簇已经下去了。
“我想自己试一试。”我靠近崖边蹲了下来,离我最近的铁链目测有三米,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这让我想起前往盲冢的路上,也有这样一处断崖,第一次是张海楼抱着我往下跳入水中的。
张海楼也跟着蹲下,嘴里摆弄着刀片:“怎么样,考虑好没有,喜欢哪条铁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把两条胳膊搭在他肩上:“喜欢这条……”
张海楼笑起来,张海侠取走了我背上的包。
“你要小心。”张海侠叮嘱张海楼,固定好我的背包,便跳下了稍微远一些的铁链。
他们这对张家兄弟跟所有张家人都很不一样,非常重视彼此,要不是这两个人告诉我,他们是有妻子的,他们相处时的那种感觉有时候会让我产生,两人是一对儿的错觉。
他们的体重都不轻,跳下去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惊动铁链,只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这是我和黎簇永远都不能达到的身手了,不知道要在多极端的环境下才能练出来。
“真怀念啊。”张海楼突然道,“上次也是我带着你跳崖的。”
我笑着说:“刚才我也在想这件事……”话音刚落,张海楼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便纵身一跃,“哎呀,你怎么又搞突袭!”
失重的感觉很快就结束了,张海楼接着惯性一连几跳都不带休息,稳稳落地。
我从他背上下来,接过张海侠递来的包。
张海楼对我道:“要是让你自己在这儿,想好怎么下来了吗?”
我抬起头,这样的高度,跟盲冢的那处断崖很像:“我的话,只能吊在铁链上,一条一条的勾住。”
“瞎子不是教你攀岩了么。”张海侠指着绝壁,“那块区域的岩石非常坚固,有很多凸起和凹陷,以你现在的臂力,是可以从那个位置通过的,比你跳链子安全,接近地面的时候,你再选有把握的铁链跳几次就到底了。”
有用的知识增加了,我重重点头。
黎簇也看着绝壁,把方法给记下了。
就在我们闲聊之际,张起灵突然来到我身边,对我道:“虫来了。”
耳边没有任何响动,但张海侠还是闻到了可疑的味道,只是四面八方似乎并没有出现虫子飞扑或是满地爬的场面。
张海客对着众人身后的影子指了指:“那些虫子,会伪装成我们的影子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