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记林跟捧哏似的前后脚评论:那么多,少做点呗。
闻人钰回:两个人的量。赵记林:?闻人钰:?
季星河的脑细胞已经困得粘连,眼睛过了一遍下了个定论——浪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相安无事到周五,期间还算顺心,这周最后一节是社团课。
季星河想到闻人钰那张脸就头疼,外人面前一口一个哥,两个人的时候星河星河。
又没人逼他叫,私下烟酒都来,真装,死绿茶。
“哥。”
这就来了。季星河跨进教室,闻人钰穿着一身黑色的太极服,盘靓条顺,正在门口挂包,余光瞥见季星河进来转过那颗圆圆的脑袋叫了一声。
“嗯。”众目睽睽之下季星河给面子地应了。
“做什么?”看着闻人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季星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我帮你挂。”闻人钰十分自然地说,悬在空中的手一动不动。
“哦。”季星河把包抛了过去,要做好人就让他做。
童稚欣观察了一阵悄悄地走到季星河边上,苦着脸征求着问:“星河麻烦你带小钰一节课可以吗,等他稍微适应一下就放养他。”
“好。”该来的还是要来,季星河答应过不会反悔,只会自己怪自己太倒霉。
人只要沾上闻人钰就完了,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自从那天吃了他家一顿饭,季星河就一直被动地当闻人钰的老妈子。
他讨厌平静生活节外生枝,这枝还老往他面前戳,逼着他浇水施肥。
“你先听老师的课,跟着学,有什么不会的再来问我。”季星河把人往最后一排一塞。
“哥,我……”闻人钰见季星河往教室后面的空处走,下意识地要跟。
“乖乖站着,我在后面看你。”季星河眉头一皱,搞不懂这麻烦精怎么能讨那么多人喜欢。
闻人钰一僵,止住脚步杵在最边上,从前面的大镜子里看见季星河抱着手臂靠在后面的墙上,真目不转睛地等他的动作。
老师的教学动作很慢,拆解的也十分仔细,其实照着镜子不断调整并不难学。但闻人钰的肢体像临时组建的作坊,不说合作,看着都不像认识。
后半节课自主练习,旁边的同学噗呲一声笑出来,闻人钰丝毫不受影响,螃蟹似的舞着长手长脚。
“同学,要不我跟你一起练?”前排长得十分漂亮的女生回头大大方方地问,一双杏眼像小梅花鹿一样水灵灵的。
“哇哦~”后排的男生朝闻人钰挤眉弄眼,对女生开玩笑说,“同学我也不会,连我一起教了吧。”
一阵哄笑里闻人钰摇了下头朝后面一指礼貌道谢:“谢谢,不用了,我教练在后面盯着。”
季星河正摆着张死人脸,猝不及防被cue到,少说十来双眼齐刷刷地看向他,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他给闻人钰又记上了一笔,闻人钰这人就有了事化大的本事,命里带大张旗鼓。
那被拒绝的女生就可爱多了:“季学长,我也不会了,连我一起教了吧。”
又是一阵哄笑,好些外向的社员加入到了求教的队伍里。
“我预定过了。”闻人钰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从人堆里抽身,迈着长腿几步走到季星河边上。
“别给两个台柱子玩跑了,我留着下届还有用呢。”宁瑞荣掐着嗓子笑盈盈地接上一句,“季学长,我也不会~”
一阵嘻嘻哈哈里大家都互相交流起动作来。
季星河靠着墙,闻人钰站得直就比他高出半头,跟罚站似的等季星河教他。
“闻人钰。”季星河脑子里就剩一个想法,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星河久违地这么正面叫他名字,闻人钰茶色的瞳孔一动,等他的下文。
“刚刚的二十几分钟里你有考虑换个社团吗?”季星河十分中肯但夹带私货地问。
闻人钰眸光一闪,浅色的唇角细微地抿了一下,看向了他身后的墙:“你答应了教我。”
这是不高兴了,季星河脱口而出:“你又闹什么别扭。”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季星河自知失言,也懒管他能不能在这门课拿到学分,往后走了几步让出空间:“你做动作吧。”
太极讲究刚柔并济,闻人钰记不住动作就算了,还刚得很,刚得有骨气。
季星河教了五遍未见成效,郁闷地上了手:“你这样,脚分开……”
他蹲下身一手按着闻人钰的膝盖,另一只手贴着他的右腿内侧往外推,试图让他理解动作怎样才算到位。
谁知道闻人钰正准备光速接下个动作,跟游戏连招似的有自己的理解,一个没站稳哐一声单膝跪在了季星河面前。
一个蹲一个跪两人四目相对,季星河看着他发白的脸问:“你还好吗,抱歉。”
闻人钰摇了下头,扶着墙站了起来。
“我看看。”季星河想撩起他的裤子看看伤势。
闻人钰往后一躲:“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季星河只好作罢,就着教学视频跟他说了下改进的点。
下课后季星河去拿自己的包,闻人钰跟在后面走得很慢,季星河没急着走,盯着他的腿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看,没事。”闻人钰拿下自己的包掏出手机,低着头说,“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那最好。
当天夜里,季星河被一阵铃声吵醒,半睁着眼凭着直觉接了电话。
“星河,我腿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