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闻人钰拆石膏还剩三天的时候,有天下午季星河正把人往小区里推,前面那个脑瓜子突然问:“星河你周末回家吗?”
“不回。”
闻人钰嗷了一声没说话低头摆弄手机去了,季星河感觉不对劲看着电梯楼层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闻人钰把手机伸到他面前说:“童稚欣问的。”
童稚欣:你俩在一块吗,季星河没回我消息。
:在
童稚欣:你和你哥周末回家吗?
:我问问。
:不回。
季星河眼睁睁地看着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新的消息接踵而至。
童稚欣:太好了,那周末去香山露营你跟着你哥一起来,别问他同不同意,你直接通知他,去年他答应过了。
季星河看着新的消息哽住了,去年他是答应过,不过是为了推脱搪塞说的话,没想到童稚欣记了一整年。
闻人钰看电梯到了季星河还没反应,收回手机看了,然后像做错事一样小心翼翼地偏头看了季星河一眼。
“你是不是不想去啊,我跟她说我听错了。”闻人钰点开输入框就打字。
季星河语气平缓地说:“算了,就这样。”季星河跟童稚欣和宁瑞荣关系不错,他刚来学校的时候两人对他照顾也挺多。
每次有活动他们都会邀请季星河一起去玩,被拒绝了也不在意,下回照样叫。
季星河会选择性地参加,他这个人很奇怪,敲定要去的那一刻开始到要去的那几天想起来就闹心,特别是出门前一天夜里,甚至会花上一会儿编排不去的理由,跟上学的时候想请假理由一样。
等真的到了地方,吃了好吃的看到新风景旧月光,风与他擦肩而过时听同伴嘻嘻哈哈地讲话,季星河又觉得是要多出去走走,不虚此行。
但等他回了家,对于下一次的邀请,季星河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no。
童稚欣早摸清了他的性格,季星河就像熟透了的柿子,你只是站在远处看看,他就高高地挂在枝头,你若有心拿跟竹竿去够一够,都不用怎么使劲,轻而易举地就能摘下来。
深谙此道的还有闻人钰,确定季星河没有不乐意,吃完饭的时候闻人钰欲言又止,一双眼跟着季星河走。
“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那就不要请。”
闻人钰被堵得睁大了眼睛,那样子看着有点呆。季星河把两袋垃圾放到门口,等会儿出门可以顺便带走。
他被闻人钰灼热的目光又跟了个来回,扛不住说:“说来听听。”
闻人钰指了下自己的头发说:“发根长出来了好难看。”
季星河挑了下眉:“所以?”
闻人钰见季星河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说话速度不由放慢了一点,听着有点像撒娇:“所以我想去染个头发,可不可以麻烦你带我去,我看童稚欣喜欢发合照。”
闻人钰周五晚上拆石膏,周六上午就要出发,没时间自己去。季星河有段时间也比较在意外貌,嫌弃孙香跟他的审美不一样,后来衣服裤子都是自己挑了。
闻人钰以为要磨上好一会儿,没想到季星河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染烫店里的tony头顶一个赛一个绚丽,白金色头发的闻人钰在里面只能算得上普通。
“染黑吧。”闻人钰把色板合上,指了下季星河说,“他这样就行。”
染黑色不挣钱,tony还想劝一劝这个潜在漂发客户:“哥,染黑了以后别的颜色做不进去了。”
“我知道,就黑的。你几岁就管我叫哥。”闻人钰瞧着他成熟着急的长相,不太想当他哥。
“前天刚满18。”tony嘿嘿笑了一声,配上他精明的狐狸眼,好像在说落我手里了吧。
“……你要不换个我能叫哥的来给我染。”闻人钰作为资深顾客,被坑的经历能写好几篇不重样的小作文。
“别慌哥,黑的染坏都难,再说哥长这样,顶个五彩斑斓的彩虹色都有脸撑着。”
闻人钰想想也是,随他去了。
季星河一个多月没剪头发,等人的间隙也找了个tony给他修短了些。
闻人钰还要好一会儿,季星河理完把脸上的头发摘干净了,坐边上一看手机想把闻人钰一个人扔这。
童稚欣在新建的香山小分队群里发了个住宿安排,她定了六个山顶小木屋,两人一间的大床房。
没有意外,季星河跟闻人钰睡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