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想明白，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马赫发球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对面的人是毛利没错，只是身高更高，眼神也更冷漠。被破发让他看起来很惊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开口和毛利说话，嘴巴却不受控制，紧紧闭着。

比赛进行得很快，毛利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在比分到达5:0之际，毛利的手臂以一个及其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打回了原本无法接到的球。

“咔”的一声，越智的心空了一拍。

毛利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能看出他在忍耐。

一定很痛吧。

结束了，6:0。

他多想跑上前看看他的伤势，但却只能任由这具身体默默收拾物品。转身的一瞬，他用余光看到了毛利落寞的背影。

他尝试掌控这个身体，他想去找毛利，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渐渐地，他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每天练球、读书，去一个叫做u17训练营的地方特训。

他忘记了自己和毛利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忘记了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

在与毛利搭档的记忆全部消失后，他彻底成为了身体的主人。

当教练把毛利的档案递给他时，他只记得那是曾败给他的对手，精神抗性还不错，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为了在网球上取得进一步的突破，他接受了教练尝试双打的提议，又因为毛利的特性而把他选为搭档。

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生活，一起比赛……

起初毛利还有点不自在，但不久后胆子就大了起来。不仅会亲密地喊月光前辈，还会在赛后主动和他击掌。

等种岛调侃他面冷心热的时候，他已经是毛利的专属猫爬架了。

是什么时候对毛利产生了朋友以外的感情呢？越智月光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只要看到红发后辈的笑容，他的心也会不自觉跟着笑。每天静静听他聊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时不时回一两句话，最幸福的生活莫过于此了吧。

当毛利因为关节损伤而不能和他一起进入职网时，他是失落的。不过这种失落完全被愧疚掩盖了。

自己可是他的搭档啊，竟然没有提前发觉，以至于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不是和寿三郎一起的话，进入职业网坛似乎也不是必须走上的道路。

有些意外，放下球拍没有他想象中的困难。

这让他明白，自己的搭档，那个名叫毛利寿三郎的后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比想象中要重要得多。

没有了网球这根绳子，自己和寿三郎还能像以前一样亲密吗？

恐慌逐渐爬上他的心头，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父母现他不对劲，提出要好好聊聊。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睛和眼尾的细纹，他做不到一丝一毫的隐瞒。

“你对寿三郎那孩子有超出友谊的情感吧。”

当母亲笑着说出这句话时，他先是感到错愕，回过神后又无法否认这个可能。

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盖棺定论了。

他喜欢毛利寿三郎，这一点毫无疑问。

该怎么办？越智月光更加迷茫了。

比起其他人，毛利对自己毫无疑问是偏爱的。

不会对别人说的话都可以跟自己说，行为也很亲密大胆。

只是他完全无法界定这是出于纯粹的友谊，还是内心也藏着同样的感情。

毕竟在父母点醒前，他自己没能意识到，自己对毛利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先藏起来，再观察看看吧。万一毛利喜欢的是女孩，自己的追求与表白只会对他造成困扰。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做了很多事。

陪毛利度过升学考，辅导他考上东大，让两人能一起上大学。

毛利毕业时，他在上研究生，利用课外时间赚了不少钱，和毛利一起买下东大附近的一个花店。

店的名字叫梦想月夜，是两人一起想的，店里的花材多是红色与蓝色。

同时，他从学校搬了出来，在花店楼上的公寓租了一套房，和毛利住在一起。

作为数学系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他深得教授青睐，平日里十分忙碌。他不在时，毛利会偷懒睡觉，等他一回来，毛利又精神起来。

这样的日子很平凡，但他满意极了。毛利的每一个笑容都让他感到惊喜，丝毫不觉得生活一成不变。

一个周三的晚上，他难得被教授提前放回家。当离公寓还有一个十字路口时，他远远地看见毛利在楼下等他。

路灯在毛利身上度了一层柔光，羊绒毛衣的质感很柔软，就像他懒懒窝在躺椅上时露出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看了电影。家用投影仪的像素不太好，让画面中两个男子亲吻的戏份平添了一丝朦胧的色彩。

越智月光忍不住偷偷侧身，看看毛利的反应，却没曾想两双眼睛碰个正着。

天地在旋转，空气在舞动，唯有电影中表白的话和毛利红霞般的脸蛋清晰可见。

他从未那样高兴过。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首饰店。

他把早已画好的设计稿交给工匠，付了加急的价钱，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拿到了一对戒指。

戒指是银色的，一只嵌着蓝宝石，会戴在毛利手上；一只嵌着红宝石，会戴在自己手上。

礼盒是早就看好的，红色的丝带紧紧裹着蓝色的盒身，就像他们的永远也不会分开的后半生。

他知道知道他们离正式在一起，只差一场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