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晚自习老师不讲课，学生自由学习。许安言把作业写完，看了眼时间，已经上课十分钟了，同桌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许安言，文老师找你，让你现在去一下办公室。”一位刚从办公室问完题的学生帮忙传话。

许安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教室，从后门出去了。进了办公室，许安言发现自己消失的同桌也在里面。

江昀正坐在英语老师的位置上，埋头写试卷，他背对着门，没有看到许安言。

许安言瞥了一眼试卷，从进门到现在，不过三十秒，江昀已经勾了两道选择题，速度很快。许安言走到文赢面前，问道：“老师，你有事找我？”

文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女老师。前几天一直在外进修，今天刚回学校。先是处理了教学工作，又在班里和新同学互相认识，快到放学时，才趁着陈年磊不在，找许安言谈话。

文赢笑道：“今天刚回学校，就听陈老师夸你，说你认真学习，态度端正，和二班同学相处的也不错。”

“嗯。”许安言点头。

“我问陈老师了，他说你现在的同桌是江昀，这个学生我听说过，高一参加过几次英语演讲比赛都拿了奖，”文赢问道，“这个学生，应该话很多吧？”

话多？

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而且听文赢的语气，好像格外希望许安言的同桌是个话多的。

从许安言开口时，一直唰唰做题的江昀就放下了笔，饶有兴趣的盯着许安言看。听到这个问题，更是挥手刷存在感，想看同桌会怎么回答。

实在无法忽视对面人的动作，许安言忍不住捏了捏拳头。见同桌咬牙警告，江昀才放下手，不再作怪。

许安言道：“他话肯定比我多。”

这个回答和没回答没什么区别。

文赢笑道：“你可以试着和同桌多交流，不要总是一个人闷头做题，多聊聊其他的，谈谈兴趣爱好，未来规划，这样你们才能友好相处，对吧？”

许安言点头：“我知道了。”

文赢道：“其实你不去二班，一直和蒋述做同桌挺好的，虽然各科老师都反应他话太多，上课也止不住他的嘴，但你和他坐在一起，真的跟着开朗了很多。”

“现在网上都说"你要允许一些人拥有安静的青春"，但你太安静，甚至有些沉寂了，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我希望你在在最好的年纪，活的热烈一些，所以，如果不想待在二班，可以随时回来，一班永远欢迎你。”

放学铃声响起，许安言等音乐停止，才道：“老师，我在二班挺好的，我最近也会......也会主动找同桌交流，你放心吧。”

“那就好，”文赢也是怕许安言不合群，才说了那么多，现在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她道：“放学了，你赶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好，老师再见。”许安言说完，从办公室往外出，瞥了一眼江昀，他正低着头做最后一道短文改错题，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听进了多少。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没人了，许安言回到位置上收拾书包，作业已经写完了，他打算拿套试卷回去做。

旁边江昀也拎着试卷从办公室回来了，许安言瞥了一眼，没说话，总觉得这个时候说话，太刻意了，好像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一样。

许安言沉默，江昀却问：“你怎么不说话，刚才在办公室，不还跟文老师说，要主动和同桌交流吗，你想交流什么？”

神经病吧，谁会问别人“你想交流什么”，许安言低着头收拾书包，道：“放学了，你赶快收拾书包吧，不然待会赶不上公交车了。”

江昀把练习册装进书包，觉得许安言话少是有原因的，像这次，他都主动搭话了，许安言还能把话题生生扯断，一句话结束聊天。

除非聊天对象毫不在意，能继续找新话题，否则，许安言话多才有鬼呢。

不对——这人聊起关于学习的事情，好像话还挺多的。

“你怎么知道我坐公交回家？”江昀问。

“我看见过。”许安言说。

公交站台并不是在一中的校门口，而是出了校门往前走两分钟才到，许安言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他和江昀是一个班的，放学时间一样，前后出校门，看见很正常。

“那还挺巧，既然顺路，一起走呗。”江昀说完，走到前排把教室的灯关上，压根没给许安言说话的机会。

走到公交站的时候，车还没来。江昀站在原地等候，看着许安言一路直走，拐进了学校旁边的小区里。

那背影，确实有点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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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大课间没有跑操项目，学生自由活动，下课后，班里一群人吆喝着去超市，人走了大半。也有嫌太热不想出门的，就留在教室，有人看书，有人打游戏。

许安言拿出物理试卷做题，一人站在前面王乐全的位置上，手里拿着数学作业，试探问道：“许安言，这道题你写了没有？”

本子被递过来，许安言看了一眼，道：“写了。”说完，他从一摞书里拿出数学练习册，打开给这位同学看。同学叫吴粼，和武林同音，所以许安言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