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他早上起不来,住在学校能多睡半个小时。”
周瑞幸收拾好厨房,恰好听到这句话,走过来道:“你不是也经常迟到吗,还好意思说我,许安言,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昀哥为什么不住校?”
也不是特别想吧,我就随便问问。
不过你这一脸期待的样子,是你特别想说吧。
许安言觉得还是得尊重一下本人的意见,于是看向江昀,问道:“可以听吗?”
江昀绷着脸,“你要是好奇,就听他说吧。”
本来不好奇,但看江昀的反应,还真有点想知道。
“那我就说了,”周瑞希坐在单人沙发上,“昀哥睡觉的时候喜欢看星星,你说在宿舍哪有这条件啊,还是回家住好,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看星星?”许安言没听懂,“天上的星星吗?”
周瑞希:“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我问,昀哥都这么说。”
“哦,”许安言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头雾水,但江昀对周瑞希这样含糊其辞,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还是不多问了。
恰在这时,周瑞希的手机连响几声,他打开连听了几个语音,“完了,我妈催我回家呢,我得走了,昀哥我明天去奶茶店找你,许安言拜拜。”
“嗯。”
“拜拜。”
听着门被关上,许安言看了一眼时间,“江昀,我们也走吧,要是早的话,可以坐外面等一会。”
江昀突然问:“许安言,你想看星星吗?”
“啊?”许安言望向窗外,大白天的,哪有星星,“可以看吗?”
江昀想说可以,但话到嘴边,突然置气,“当然不可以,我们又不是特别好的朋友。”
还记着这茬呢,许安言有点头疼。
“只有特别好的朋友,才能一起看星星。”
“等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我再给你看。”
江昀把“最好的朋友”五个字咬的极重,每听一句话,许安言就仿佛被重拳一击,连咳了好几声,脸都通红了。
拜托,能不能直接打个地洞让我钻进去。
缓过来后,许安言瞥向一脸无辜的江昀。
心道:不知者无畏,不知者无畏。
“那个,江昀,我们晚上不是要看烟花吗,先不看星星了,”许安言讪讪的笑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江昀看着他,心想自己没说很重的话吧,怎么许安言那么大的反应?
“好了,”江昀倒了杯水递给他,“不想看就不看了,我又不会强迫你。”
许安言接过水喝了一口,压下去内心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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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去自助机取票的时候,许安言站在柜台前,望着电子屏幕上的套餐,一桶爆米花的价格和电影票差不多了,现在物价竟然那么贵了。
他记得以前来,好像才十块钱一桶。
“你好,一桶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你说的是套餐二吧,”工作人员说,“海底月和天上月上映第一周推出活动,购买套餐二并出示电影小票,可以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许安言问。
工作人员笑道:“一枝玫瑰花。”
“那,”许安言指了指旁边,示意自己有同伴,“我去问一下吧。”
空气里全是甜甜爆米花的味道,许安言朝对面自助机走过去,江昀也恰好取完票转身,看着两手空空的许安言,问道:“怎么没买?”
许安言:“江昀,你要玫瑰花吗?”
“玫,瑰,花?”江昀挑了挑眉,“好朋友之间可以送玫瑰花吗?”
“不是我送,是电影院送,”许安言解释了一通,“我们买的电影票和套餐刚好符合要求,我不想要,所以来问你。”
“你为什么不想要?”江昀问。
这种花拿回去没两天就死了,比许帆远使劲浇水的那盆水仙花死的还快。
今天看它赏心悦目,明天就要把它埋土里,怪无情的。
许安言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矫情,但他就是不喜欢这样。
“不想要也需要原因吗?”许安言反问他。
小的时候,许安言把死掉的小花小草埋在土里,被人看见,总是会笑话他的。同龄的男生还没长成正确的三观,会说一些特别不好听的话。
他知道江昀不会这样,却还是沉默了。
有些人可以把童年不好的遭遇当做趣事来讲,但他们的笑容里,总是会带着结痂的疤痕。许安言没有那么强大,他愈合的速度很慢,疤痕还在流血,一旦开口,就会满嘴鲜红。
江昀:“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花粉过敏,还是不喜欢玫瑰花,还是觉得拿着花占地方?许安言,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想不出来的。”
许安言望着他,笑容略显苍白,“江昀,别问了,开始检票了,我们过去吧。”
江昀低头捏了捏电影票,无声叹了口气,“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爆米花,不要玫瑰,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