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快就放寒假了,寒假更长。许安言欲言又止,他不能确保自己会不会被别的事情耽误,还是先不告诉江昀了,把自己的盘子往前一推,笑道:“刷盘子去吧!”
许安言找了个电影,想等江昀过来一起看,看完再回家时间刚刚好。结果没得到江昀过来,就先听到他的声音,“外面下雪了。”
客厅的窗帘拉上了,许安言扭头什么也没看见,直接走到了厨房,和江昀挤在一个小窗子前,探头看向外面。
漆黑的夜空中,簌簌的雪落在地上,江昀进门的时候还没下雪,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白色。
下的还挺大。
不会回不了家吧?这是许安言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许安言有些兴奋,又不得不克制,只能强装淡定的问:“江昀,这么晚,又下着雪,路上是不是都没出租车了?”
“不一定,”江昀以为他在担忧,先安抚了一句。
收拾好厨房,两人一起往客厅走,江昀从柜子里拿出雨伞,找了副棉手套递给许安言,“我送你下楼,外面冷,你去超市等着,拦到车了我喊你,你再出来。”
“不是还要看电影吗?我都找好了,”许安言指了指电视机,分类那一栏目写的是“最适合情侣冬天看的电影”。
“但是......”看电影要两个小时,雪越下越大,到时候就真的走不了了。琢磨出一点苗条,江昀挑眉,手背贴了贴许安言,笑着说:“你是想留在我家啊。”
那直说啊,还拐弯抹角的。
“没有,”许安言嘴硬,坚决不承认,“雪天路滑,我怕出意外。”
江昀附和的点头,“是挺危险的,下雪了司机不敢开快,都是龟速前进,你到家指不定都要凌晨两点了,那你就只能睡三个小时了。”他伸手放在许安言眼下,“明天就是个熊猫眼了。”
“江昀,你家三间房,分我一间好不好,”许安言语气放软,四处看了一眼,指着沙发说,“沙发也行,你家沙发大,刚好能睡一个人。”
没把江昀拐回自己家,那就想法子赖在江昀家。许安言抓住江昀的手,情真意切道:“我只是借住一晚,什么都不会做的,毕竟,大家都未成年。”
江昀被许安言的发言呛到了,连咳了好几声,什么做不做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未成年。
两个人确定关系半月有余,和从前朋友状态相比,也就多了一项亲吻。每次都是很纯洁的亲,江昀喜欢亲脸,轻轻的亲,亲脸颊亲额头亲鼻尖,全都亲一遍。
许安言摸了摸江昀滚烫的脸颊,实在觉得好笑,平常也没看出来,他这么不经逗弄,很新奇的体验,于是又捏了捏江昀的耳朵,也是滚烫的。
许安言把他拉过来,关了灯,一起坐到沙发上,电影开篇便是茫茫一片的雪山。
寂静无声,衬得许安言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奶茶温热,滑进喉咙里,在唇齿间留下甜味。
江昀身子微微往这边倾斜。许安言突然想起之前两人一起去影院,带着笑意转头,这次他手里只有奶茶,没有爆米花,看江昀打算说什么。
“我那个......”
哪个?许安言安静的等待着。
“我是不是还有两道物理大题没写?”江昀问。
呵!
许安言没有回答,举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客厅里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许安言偏头,和身边的人紧密相贴。呼吸缠绕,唇舌相触,是江昀从未体验过的亲吻,两个人磕磕绊绊,交换着心跳。
许安言把奶茶放在茶几上,半个身子偏向江昀身上,直到察觉身下的人呼吸不畅,他才缓缓起身,揉着江昀的头,嘴唇贴在他的颈肩处,呼着热气说,“我已经帮你写完作业了,不要去想了。”
江昀浑身抖了抖。
大脑已经爆炸了,一想到方才许安言竟然吸他的舌头,他哪里还有功夫去想作业。无论是表白那次,还是这次,两次不同的亲吻,带给江昀的体验都是震撼的,足以颠覆世界观的。
心悸过后,却又觉得无比甜蜜。
他和许安言都互相咬舌头了,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江昀,学会了吗?”许安言蹭了蹭他的脸颊,问。
“什么?”江昀还在发懵,没有瞬间反应过来,许安言抬头,又亲了上去,他按着江昀的肩膀,把人一点点的推倒。
许安言慢慢亲吻着,一点点撬开江昀的唇,攻占领地。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唯有舌尖柔软的触感告诉他,他在和最喜欢的人亲吻。
紧紧相拥,两人衣服上都佩戴着元旦节的胸针,江昀很喜欢这两枚胸针,说向日葵要挨着太阳,便让许安言戴左,他戴右。
此刻两枚胸针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胸膛硌得有些疼,好像在提醒着许安言,他有些放纵了。
许安言松开了手,低声喘息,扶着江昀坐起来,他轻轻顺着江昀的脊背抚摸,温声道:“没事的江昀,我们只是亲一下,情侣都是这样亲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江昀坐在沙发上,被许安言慢慢安抚着,其实他压根不需要,只不过一时没有缓过来,模样有些可怜罢了。其实内心早已波澜壮阔,心道:要是知道能这样亲一下,谁还要嘴唇相碰的一百下。
他回味了一下许安言的唇,很甜。黑暗中,江昀摘掉了衣服上的胸针,扔在茶几上,“啪嗒”一声。
许安言的伸在背后的手顿了一下,问道:“什么东西掉了吗?”
他打开电视,想借着昏暗的光线寻找,还没看清声音的来源,就被江昀抓住了卫衣帽子,没站稳,失重感带来一瞬间心慌,紧接着,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许安言被江昀从后腰处扶着,微微后仰,却也不能起来。
“江昀,你干嘛啊?”刚问出来,下一秒,眼前一片阴影,江昀的面庞逐渐贴近,最后与他亲密无间。
许安言被夹在胳膊和脑袋中间,动弹不得,像一条濒临绝境的鱼。
柔和的光线照过来,照的许安言的眼睛发亮,江昀分离片刻,轻声说,“许安言老师,我学会了。”
学会了,就要开始实践了。
......
亲了不知道多久。
被江昀放开的时候,许安言嘴唇发麻,大脑怔然,看着茶几上两个交叉在一起的胸针,心说:以后,绝对不能,再教江昀别的了。
至少成年前,什么都不可以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