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庭樾五年前剑桥毕业接手盛天集团开始,乔昂便跟着他戎马天下了。
而这五年里商庭樾只谈过一次恋爱,对象正是素有内娱顶流小白花之称的演员洛晴天。虽然两人的恋爱仅持续了一年便和平分手,但自那后大BOSS便没有新恋情了。
要知道,作为身价千亿娱乐圈大佬同时兼具一张英俊的脸,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美女朝他面前凑。可他看都不看,尤其是公司的艺人试图用诡计接近老板的,下场不是除名就是雪藏。
久而久之,盛天娱乐清白的风气连吃瓜路人都知道签约盛天的艺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被高层潜规则。
所以乔昂一直觉得大BOSS是在为远赴国外进修的前女友守身如玉。
虽然在他记忆里,老板和洛小姐谈恋爱时一样平淡,见她的时间还没有见客户一半多……总之明婳从长相到气质,都和商庭樾喜欢的小白花类型不沾边。
他这边做好了心理安慰,不成想婳柔坊的人比他的意见还大。
季甜甜第N次端着新茶进来招待客人,只是这次脸上的笑容已然僵硬地皮肉不跳了,“乔特助,您慢用。”
男人满脸尴尬地接过来道,“谢谢。”
女孩笑了笑,娴熟地收起托盘离开。
她沿着走廊壁上錾刻的「袁安卧雪图」一路返回售宝坊的前台,然后在林易和林姿的双双注视下唉声叹气地瘫坐在柜台后的躺椅上。
“人没有要走的意思,现在连电话都不打了!我刚进去的时候人正悠闲自在地哼着小曲儿呢!”女孩越说越愤慨,“哎你们说这都快七点了,那位商老板究竟想干嘛?”
“稍安勿躁。”林易扫了眼尚还热闹的铺子,摇着扇子悠悠道,“不管这位商老板想干什么,你都要相信婳姐是不会让咱们婳柔坊吃亏的,至于其它……”
他话头一顿,继而眉眼戏谑地看向林姿,“姐,你说咱们老板会应下盛天的来意吗?”
“看到商庭樾本人前,我觉得有三成机会,但看到他本人后,我觉得……有七成。”
季甜甜顿时两眼放光,“为啥呀?”
林姿撩发轻笑,“你不觉得这位商先生很帅吗?”
“帅呀!”女孩嘿嘿两声,“可婳姐也不是看脸的人?”
“嘿!那你可看错她了。”林姿朝她挑了挑眉,揶揄道,“她还真是。”
“……”林易瞠目,“怪不得婳姐总一脸慈爱地看着我!”
季甜甜闻言笑翻了,“易小姐你清醒点!婳姐对你那是关爱智障!就算真看脸也该咱们川哥排前头,人家那可是婳柔坊响当当的第一金字招牌脸。”
说着,她眼睛一亮,笑着往他们身后摆了摆手,“哎,川哥!”
林姿和林易寻着她的视线回头一望,果然见柯昊川单肩背包,一身篮球联名黑色运动套装清清冷冷地从后门处走过来。
三人相视一笑,忙问,“今儿又加班呀?”
柯昊川嗯了声,淡淡道,“下午要出一批烧蓝胎体,怕他们掌握不好火候,所以亲自盯了下。”
林姿见他眉眼微倦,不禁挑眉调笑,“看到没,咱们川哥根本不用拼脸,光是这敬业精神就让咱明大老板视若珍宝,千金不换了!”
话落,季甜甜和林易哈哈大笑。
柯昊川脸一红,飞快挪开视线,咳道,“瞎说什么呢。”
他顿了顿,又问,“你们怎么还不走?”
“唔,有大客户。”林姿朝后边努了努嘴,“盛天娱乐商庭樾,听说过没?”
柯昊川摇头,随后默了默,“来谈上综艺的事儿?”
“嗯哼,都聊了快四个小时了。”
林易耍着折扇悠然盘腕,接着笑意闪烁地揽住他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道,“我跟你说,难得婳姐有这份耐心。看来我姐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这位商先生长得俊,出手又阔绰,不怪咱们老板对他另眼相看。”
柯昊川眼底的晴明无声黯淡下来。
他沉默地望向外头无尽的虚空,好像想透过层层楼宇亭台看到什么一样。
然而他还是收回了视线,扯开林易的胳膊,垂眸不动声色道,“她想做什么都行。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用操心那么多。”
说完,他抬腕看了下表,“我走了,约了人打球。你……盯着下,要九点还没结束,你打电话告诉我,磨人也不带这么磨的。”
“得。”林易无奈一笑,“走吧。”
柯昊川在一群顾客们面红耳赤的惊叹声中走远了,三人组这才收回了目送他的视线。
“他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得吃大亏!”林易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林姿道。
林姿摇着头淡淡笑了,“我看他不是不清不楚,恰恰是想得太清楚了。”
季甜甜一脸懵逼,“啥意思。”
“……”林易微笑着朝她勾了勾手指,“知道我这是什么眼神吗?”
季甜甜摇头。
“关爱智障!”
“……”
*
外头的雨停了好一会儿了。
商庭樾赤着上身,曲着腿,半靠在芙蓉镂空的床围子上静静抽了许久的烟。
他本来没想抽烟,因为明婳的屋里不像是有烟灰缸的地方。
只是他等了许久身旁的人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窗外檐下勾头滴雨的声音听够了,帘外琥珀琉璃旖旎的光也看腻了,他只得点了根烟来静心——
她窝在洁白被褥里,手臂揽着他腰腹沉睡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痒。
几个小时前,她也如这般无辜地诱惑着自己,大胆而热烈,而自己却连原因都没想起来深究,一反常态地接受了她的所有。
甚至比她更狠更疯,狠到最后的时候,她连拒绝的力气都没了。
男人于烟雾缭绕里陷入沉思,什么都想了,却什么结论都没得到。
他自认不是随便的人,跟寥寥相识的女人上床这件事,是他30年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疯狂经历——
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头一次,俗世的欲望支配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想着,他眸色深沉地点起了第三根烟。然而这次刚吞云吐雾了两三口,明婳便有了细细碎碎的动静。
她沉在枕侧缓缓醒来,皎如雪色的面孔只有唇透着鲜艳的红。
而那抹红在寻回神志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他似怨非怨地嗔:
“不许在我床上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