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你们俩是……”男人一阵吃惊，脸上挂着不爽。

“抱歉，程总找我有事，咱们改天再聊吧！”

池雪捏住程毅的小臂，暗示对方不要多嘴。她扯动裙摆，一个优雅地转身，将程毅拽出那人的视线。

两人一路来到走廊里，池雪干脆脱掉鞋子坐到台阶上，绛红色的地毯很软，靠在雕花栏杆上比刚才舒服得多。

“这就累了，你都没和几个人讲话！”

池雪扫了眼手机，她也不清楚这种晚宴要耗到什么时候，可她实在熬不住了，声音懒懒的，“你要是现在不能回去，我就找个别人送我回去！”

“好吧，是有点晚了……”程毅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以后不能带你来了！”

回到别墅，池雪一直苦撑眼皮，时刻保持清醒。等到程毅的卧室门紧闭，再也没有动静后，她轻手轻脚地坐到写字桌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台电脑。

凌晨一点，机箱忽明忽暗的幽蓝色投在清瘦的脸颊和修长的天鹅颈上，池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室内的气温骤降，后背觉得冷飕飕的，她有点后悔，应该把长裙换掉，身后开口太低，脚下也冒凉气，裙摆有开叉。

她回房间后，只将名贵而厚重的首饰安放好，注意力全在那些上。

一定得有点收获，她心底暗想，不然对不起自己受的罪！

三块磁盘分区，各类文件夹的名称一目了然，且严格按日期排列，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候她来检阅。

留学期间的毕业证书、同学合影、生活照，实习期间的工作照、作品目录……

一切都清清楚楚，她不知怎么了，仍是感觉不踏实。耳边响起前同事们的讨论，“花钱就可以买的……全是留学中介帮忙做的……实习机会也是买的，简历漂亮。”

池雪开始失去耐心，胡乱搜索着，电脑里一共也没有存储多少东西。

桌面上有一个程毅常用的记事软件，她本以为会有密码，但是软件设置了默认登陆，双击之后居然顺利地通过了。

会议、日程提醒，文件纪要，记账，报销单据……又是一堆毫无头绪，需要大海捞针的东西。

最后是一篇标记为“特别关注”的备忘录，她皱眉，挤出一点耐性看下去。

享受第二个半价，完成；

一起去游乐场，完成；

牵手骑自行车，未完成；

给我系领带，未完成；

送生日礼物，完成；

一起进试衣间，完成；

看海边日落，未完成；

参加接吻比赛，未完成；

抱她上楼，完成；

用床单抱起来，未完成；

纹身，未完成……

就这，全是什么跟什么呀！

池雪趴在写字桌上，瞬间又被程毅气到炸飞，后面还有长长的一大堆，幼稚、乱七八糟、无法描述、以至于无法评价的记录。

鼠标移动到“删除”键上，池雪此时没办法当面指责写下它们的人，只能在心里替这台顶配的电脑不值……

“老兄，你被人类的思想污染了！”

她的双手开始不听使唤，严重的困意袭来，只好将脑门靠在桌上滚了几下。

“啊——”

她几乎背过气去，右手被什么人一下子抓过脑顶。池雪紧闭双眼，脖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