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专注地盯着前方,发梢湿了又干,凌乱中露出锋芒。池雪暂且放下各种臆想,祈祷着能安全抵达市区,其他的都不重要。
龟速行驶一小时后,前方几公里是高速入口,导航显示为封路状态。
他们只好选择另一条路,途经某个镇子的商业区。池雪看到霓虹闪烁的饭店招牌,拍拍程毅的胳膊,“就这里吧,你也休息一下!”
又是很烫,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
“你怎么了?发烧吗?”池雪心下一沉,捂住程毅的额头,“你怎么不早说!”
程毅倒冷静得很,连咳嗽都变成闷在胸口里,眼神有些钝。
***
饭店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以为他们是回家过年的情侣。池雪来不及解释,主动打听医院和药房的位置。
老板娘很热心,打电话问了几个人,都说已经关门了。她指挥老板回家找来两盒退烧药。
“有住宿的地方吗?”池雪问。
“有的,有的,楼上就是。”老板娘喜笑颜开,“明天早上诊所就开门,今天雪太大,去哪都不方便。你们住下来,先吃药观察观察,实在不行,我还能帮你们联系诊所的大夫!”
“对,这样也好,我可不敢再让他开车了!”池雪重重点头,难得对方想得如此周到,而她也没别的办法。
程毅皱眉,“我吃了药就可以,真的要住下吗?”
他环顾饭店里的老旧装修,大约能猜出楼上的样子,估计卫生状况也堪忧。他能再扛一阵子的,只是车上还有池雪,未免不负责任。
池雪点完菜,找他要车钥匙,去搬行李。
“你别动了,我自己能行!”
“来,我帮她!”老板娘站到餐桌前,“小伙子,你就听话吧!瞧你女朋友多心疼你,你得快点好起来!”
饭菜其实就是老板在后厨做的,家常口味,在这样的大雪天吃起来格外亲切。拉低预期后,楼上的住宿房间好像也没那么差。供暖有些不足,热水还可以。
池雪在屋里摸索了一圈,再次检查了一遍门窗,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你坐着,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她边说边拖动行李箱,完全顾不得程毅是什么表情。
“我还能动,只是眼皮有点抬不起来了……”他从背后搂住池雪,嗅她耳后的气息,声音暗哑。
“那就换衣服,躺下!”池雪拍打腰上的大手,“快,早点休息,明天就能好了!”
“可以不穿衣服么,我现在浑身都好热!”
说的什么,烧糊涂了!
池雪在他怀里挣脱不掉,转过身被他抵住额头,那股滚烫的热度也传染到她身上。她微微合上眼,睫毛在热烈的喘息中颤动。
“要是病毒性感冒呢,你是想传给我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程毅的语速和动作一样快,在池雪脸颊试探了两下,见她还在发愣,又毫不犹豫地封上她的唇。
池雪一动不动,好像生病的是她自己,失去了一切判断力,大脑被切断电源。
“怎么了?”程毅尴尬地笑笑,他似乎习惯了池雪的反抗,说点什么也行,这副样子却十分反常。
“不喜欢这儿?”他退后一点,看清她的整张脸,“又在乱想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 池雪的头靠在程毅肩上。
其实是很累,整个人都很丧。
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又想要强打精神。刚才填进肚子里的饭菜,此刻又仿佛消化不良了。
她不再想自己的事,扬起手臂,身体却还是被程毅控制着,“测下体温吧,好像更热了!老板还给了你退热贴,我去拿过来。”
“池雪,别走!”
“我不走,你躺下。”
“不行……”
呵,真是烧到讲胡话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小蝶,找你找了好久,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