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雪瞥见了一连串未接来电,备注只有字母“Z”。
池雪连续摁了几下旁边的小台灯,完全没反应。她的双脚刚落在地板上,程毅就托起她的脸亲了又亲,顺势拿走了手机。
“稍微等我一下,不用开灯……”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手机去照亮,突然翻腾自己的行李箱。时间不早了,池雪不愿跟他胡闹,扶墙站起来,去开吊灯的开关。
一下、两下……她的心也跟着凉了。
“程毅,没电了。”
池雪哭丧着脸,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早知道和房东打个照面了。忽然想起来,可能燃气也被停了,而且冬天天太冷,她又间隔这么久才来,很可能自来水也被停了。
“你说什么?”
程毅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入怀中,被子一瞬间滑落。池雪烦得挥起拳头,“你干嘛,我说家里没电了,你别……”
她尽量压低声音的,眼下已经不着片缕,羞愧难当。
窗外一声巨响,震得天花板都在掉灰。池雪吓得变成树懒,牢牢箍住面前的男人。又有一连串花炮的响声才把她拉回现实,除夕啊,今天是除夕。
别人都在干什么,她又在干什么。
床上的动静和外面的花炮声混合在一起。几声耳边的呢喃将她推上风口浪尖,紧跟着是痛感,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她只安慰自己是炮竹的火光。
外面的声响越发嘈杂,楼梯间里还有时断时续的脚步声。池雪生怕房门没有关严,神经紧绷着,摸到程毅的肩膀,又是一手的汗。
邻居家的彩灯已经点亮,忽明忽暗的光线投在程毅胸口,起起伏伏,他心头的火焰还未燃尽。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分个手还要献身的。”
池雪终于能坐起来,借着光亮穿上衣服,晃了晃餐桌上的水壶,家里连口水都没有,空有玻璃杯的磕碰声。
她轻轻叹了口气。
“很疼吗?”
程毅的手伸过来,因为屋子太小,因为他的手太长。他捧起池雪的手,在掌心落下轻柔的一吻。
“我爱你,小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有一句誓言,我印象深刻,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呵,那是人家婚礼上才说的。”
池雪感觉口干,咽了咽唾沫,程毅却看上去精神舒畅,嗓音也恢复正常。
“你想和我结婚吗,只要你愿意?”
程毅与她五指交叠,另一只手稍一用力,池雪即跌坐在他腿上。
不愧是魔王,一朝深陷,再逃不出他的魔掌……
池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快把衣服穿上吧,不然又着凉了。”
程毅靠在她肩头笑出声,指间发力,惹得池雪吃疼,拉扯他的耳朵,“喂,你聋了!”
“别打岔,我们不是在说结婚的事情吗,你愿意吗?”
还好外面又扬起一片炮竹声,吵吵嚷嚷,盖过屋里的声音。池雪真的没心情想这些,最后只听清程毅加了一句,“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他,叶永浩……
她听得心下一惊,回头看到程毅的目光坚定,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可她刚显出疑惑,男人又立刻扬起嘴角,一副自然放松的神情,“给你幸福快乐!”
池雪也笑,揉搓着他的脸颊,“你少来啦,发烧时讲的话不作数!”
“池雪,你油盐不进啊!”
“你就是在发烧,你在说胡话呢!”
两个人再次纠缠在一起,从床上拉扯到床下,还好被子先一步在地板上摊开。尖叫声与笑闹声甚至高过室外的嘈杂。
最终,牙尖嘴利战胜一双魔掌,宣布休战的是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