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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明明是薄逾掐出来的伤痕在室内的光影里却变得异常暧昧,他甚至都不用怀疑自己的猜测都知道郑之铎和周翰宁肯定是误会了。
“啧,服了。”
但他那么厌恶薄逾,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甚至他只需要想象都觉得恶心。
其实那天他去找薄逾,完全是拿薄逾出气。
虽然薄逾已经彻底被薄锡架空,完全没了以前的自由,这段时间也挺安分,但薄舒不爽薄逾的人看姜知南和他的热闹。
再加上薄家一次次对薄逾的纵容,答应好的事情总是出尔反尔,他早也忍不住了。
幸好,这一回没有让薄舒失望。
当他拎着薄逾进薄家大门的时候,手里厚厚一沓薄逾在床上的照片,彻底打得薄家夫妇再也没了辩白的话。
为了保住薄家的名声,他们没有选择。
于是那些在薄逾手上的财富、权力,全部替换成了薄锡的人来接手。
至少在薄舒彻底离开H市之前,薄逾再也没有所谓的自由了。
但关于郑之铎和周翰宁那个荒唐的大误会……
都不知道是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表现得过于偏执,还是应该后悔当天没有打得薄逾直接进医院。
薄舒叹着气坐在床上,无神的双眼望着正对卧室门的方向。
就在对面的练舞室,他准备了一屋子的表白道具,所以这些日子他都没让姜知南来绿城新苑,就是想着偷偷给个惊喜。
但现在跨年夜和新年的第一天都早就过完了,原本打算送给姜知南的舞剧票也没有送出手。
连续好几天的放纵和大醉之后,薄舒终于清醒过来,也彻底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开始认真思考姜知南拒绝他的理由,可还没等他在脑中建立逻辑图,房门外突然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一脸焦急的姜知南推开门看来的灼热视线。
姜知南浑身还带着外面的冷气,头发被吹得烂七八糟,脸上还顶着硕大一个熊猫眼。
没有任何征兆的四目相对就这么到来,薄舒只愣了一瞬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平淡,甚至比起平时面对姜知南时更加冷漠。
就像在看普通的过路人。
昏暗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的灯。
空气中,周翰宁所说的浓浓酒气已经被清醒过来的薄舒收拾干净,此时唯有客厅里一桌子的酒瓶还留了些宿醉的痕迹。
姜知南的胸口不断起伏着,面对薄舒安静的凝视,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走进房间,单手撑着薄舒身旁的床面半蹲了下来同薄舒平视着。
他认真看着薄舒的双眼,艰难开口说出了许久不见的第一句话:“薄舒,对不起。”
薄舒紧紧咬着牙,不服输的性子支撑着他没有暴露此刻满心的委屈,可本就累及的身体却在见到姜知南的瞬间就软了下来。
他垂下眼眸,干脆向后缩进被窝里,故作疏离的口吻说着回避的话:“不需要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其实这不是赌气的话,他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愿不愿意在一起这个选择本来就取决于姜知南的个人意愿。
他虽然现在很委屈,但也分得清什么是情绪作怪、什么是就事论事。
所以他没有对姜知南发火,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想不通,所以跟自己过不去。
薄舒的目光里明明没有责骂和埋怨,可姜知南却还是觉得自己在薄舒的眼睛里就像是被凌迟。姜知南看得出薄舒的想法,可也是因为看得出,所以更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就连按在伤口上都没觉得疼。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可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个结果。
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这种时候再编一个谎言骗薄舒,只会让薄舒更难受,这和他最初的意愿背道而驰。
于是重生一次,他第一次有了与其他人讲上一世那些事的念头。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或许听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薄舒呵呵一笑,带着看傻逼的眼神木然开口:“你家有皇位要继承,还是首都人士不接受外地人?这么地地道道,那凭什么叶坷可以。”
好一个首都不接受外地人,本来心情很沉重的姜知南猛然噎住:“……”
两个人默契地意识到这近乎约等于冷笑话的反问,两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对着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姜知南压下忍不住抽搐的嘴角,认真解释说:“我家不讲究这个。”
既然已经走在奇怪的道路上,薄舒也不介意就这么策马奔腾,反正总好过姜知南继续给他发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