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徐彦撵的,可老夫人大概率会怪在她身上。若是绮文不中用,也许很快就会再送别人过来。
“夫人,您怎么了?”看着云笙眼底翻涌的忧思,枇杷惶惑不安地问着。
“她看着温顺,却实在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往后你多留意些,若是发现什么,咱们也好早些做准备。”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绝不让她再接近三爷。”枇杷心领神会地应下,手上的动作越发轻快。
“暗中留意便是,不必阻拦她。”云笙眸光一闪,嗓音低沉地告诫道。
“这是为何?”枇杷握着梳子的手一顿,圆润的眼睛里覆满了疑惑。
“你若拦着,老夫人便会怪我善妒。她若真做了什么轻狂的事,三爷自会收拾她,无需咱们动手。”
“夫人说的有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了云笙的解释,枇杷心头一松,利落地为她盘起发髻,而后露出了一抹慧黠的笑。
用过早膳后,徐婉身边的雪雁果然抱来了一只木箱。
“这是姑娘珍藏已久的书籍,还请三夫人代为保管。”
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云笙眸光一动,轻声问道:“你家姑娘怎么没来?”
雪雁眼睫轻闪,抬眸看了一眼云笙后,复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不让她出来……”
“我知道了,你替我带句话给她,东西我会好好收着,叫她不必挂怀。”
“是。”雪雁轻声地应着,恭敬地朝云笙行了个礼,而后缓缓转身离去。
她走出浮光院后,枇杷轻轻合上房门,望着摆在桌上的那只木箱,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夫人,这箱子该收在哪里?”
那木箱长约两尺,看着还挺惹眼,装的又是那样的书册话本,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摆在屋里。
云笙思忖片刻,忽然开口道:“先放在床底下吧。”
屋子里洒扫的活都是枇杷负责的,有她看着自然安全无虞。徐彦日理万机,想必不会注意到床底下多了一个小小的箱子。
“嗯。”枇杷将箱子报到床下藏好后,转身进了耳房,张罗起了药浴的事。
浴间雾气弥漫,浓郁的草药味包裹着淡淡的艾香,云笙靠在光滑的木桶边缘,任由滚烫的热水漫过全身。
她缓缓阖上双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因为用药材熬煮过,浴桶里的水黄澄澄的,被水泡过的肌肤泛起了一层很深的红晕。
只泡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发间和额头就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夫人,擦擦汗吧。”候在一旁的枇杷体贴地递上了干爽的布巾。
云笙擦汗的间隙,瞥见那愈发玲珑有致的曲线,枇杷心头一热,悄悄红了耳根。
擦干了汗,云笙随手将布巾递还给她,却见她神色可疑地盯着自己的前·胸,登时红了脸。
她悄然下沉了些,让橙黄的药液遮去了那一道曼妙的风景。
察觉到云笙的动作,枇杷呼吸一紧,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
也是怪了,才成亲几日,她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再无往日的青涩,连那处都饱满了许多。
“夫人……”枇杷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道,“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嗯。”云笙轻轻应下,待枇杷走后,她低头看向被药液没过的胸口,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又是一阵火热。
枇杷送来茶水后,她咕哝着一饮而尽,又泡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见状,枇杷想要上前为她擦拭身子,却被她拒绝了。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若是以往,枇杷定然要争上几句,可这回她什么也没说,将布巾递给云笙后就红着脸退了出去。
穿好衣衫后,云笙缓缓走出耳房。此时枇杷并不在内室,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安静地擦拭着被水沾湿的发丝。
她没见过别的女子赤身的模样,却在书册上见过那些大胆的插画。她虽不如画中女子那般丰腴,却也称得上曼妙,至少很得徐彦青睐。
想到徐彦,她心头一臊,面颊上浮起一层热浪。
傍晚,徐彦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吃饭,韩平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三爷,丁香院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徐彦脚步一顿,神色凝重地看向一脸焦灼的韩平。
“二爷和二夫人不知起了什么争执,方才竟动起手来,连三公子都挨了打,您快去看看吧……”
听了他的叙述,徐彦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甚至来不及和云笙交代些什么,就带着满身寒意走出了屋子。
望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云笙的心中涌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章氏素来柔婉,究竟是什么样的争执才会让她和徐二爷动起手来?徐溪又为什么会挨打?
难道是为了姚瑾吗?
云笙无从得知,只能焦灼地等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