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神色一僵,眉心顿时皱成一团:“你在说什么?”
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烦,黄歆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昨夜云雨之时,你喊的那个云儿究竟是谁?”
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徐陵的眉心越皱越紧,连眸光都变得阴暗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避而不谈,黄歆不禁发出了一声讥嘲的冷笑:“是云笙对吧?”
听到“云笙”二字,徐陵眸光一沉,恼羞成怒地斥责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将他的羞恼看在眼里,黄歆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翻搅着难言的痛楚。
“你疯了!”看着她眼底翻腾的怒意,徐陵眸光一闪,咬牙斥责道。
“疯的人是你!”黄歆忿然低吼,狭长的凤眸里氲满了怒意,“徐陵,我真没想到你竟还对她念念不忘,她已经是你的婶婶了,你眼里还有没有人伦?”
被戳破心思的徐陵怒从心起,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白嫩的脸颊上浮起了清晰的掌痕。黄歆被他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
随侍的陪嫁丫鬟莳萝心惊胆战地扶着她,眼底满是错愕。
站稳之后,黄歆瞬间红了眼眶,既愤怒委屈又心酸失望,她含泪看向徐陵,哽咽地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动我一根头发,你竟然……你竟然打我!”
望着她婆娑的泪眼,徐陵冷硬地抿着唇,心底已然生出了强烈的悔意,却不是因为怜惜歉疚,而是害怕事情闹大后父亲会严厉地责罚他。
见他沉默不语,黄歆心里越发委屈,泪水划落眼眶,瞬间就湿了脸颊。
看着她伤心落泪的模样,徐陵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分外烦闷,眸光一敛就转身走了出去。
“徐陵,你给我站住!”被抛下的黄歆愤怒地低吼着,可徐陵却没有停住脚,反而走得更坚决了。
他离开之后,黄歆脊背一软,哭倒在了梨花椅上。
心中存着一股怨气,徐陵愤懑地走出了明月院,头也不回地向后院走去。
他不敢去见母亲,也不敢去松鹤院,只能去徐婉院里避一避。
可当他走进伊兰院时,却看见了来送糖葫芦的枇杷。
撞见徐陵的那一刻,枇杷心头一紧,将糖葫芦交给徐婉后就匆忙地屈膝离开。
“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瞥见徐陵阴沉的面色,徐婉没由来地感到心慌。
“什么都别问,我就想安静地坐一会儿。”说罢,徐陵走上前来,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坐定之后,目光落在了那鲜艳诱人的糖葫芦上。
见状,徐婉犹豫地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他,“兄长要吃吗?”
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想起徐彦和云笙十指紧扣的甜蜜姿态,他眸光一暗,嫉妒得几乎要发狂。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也想不通为什么前世跟了他的云笙会转头嫁给自己的三叔。
“兄长?”见他目光阴冷,徐婉不安地轻声唤着。
徐陵却厌烦地打落了她手里的糖葫芦,冷冷说道:“我不吃,别烦我!”
听到这一声冷厉的斥责,徐婉心头一跳,既委屈又愤怒。
“不吃就算了,你何苦要拿我出气!”说罢,她气呼呼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姑娘……”雪雁惊呼一声,看了一眼面色森寒的世子,随后起身追了出去。
当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他愤怒地踩碎了掉落的糖葫芦,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恨。
云笙嫁给三叔的那一夜,他苦闷地躲在屋里喝酒,醉倒后却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里云笙仍是母亲给他选的妾室,她柔顺乖巧善解人意,他烦闷压抑之时,总会在她那里得到安慰。
若没有黄歆这个毒妇,他和云笙便能一辈子恩爱厮守。他心里恨透了黄歆,却不得不娶她进门。
新婚之夜,若非母亲逼迫,他甚至不想碰她。
就连昨夜也是他醉昏了头,错把她当成了云笙,否则,他绝不会和她行房。
打她?哼,徐陵冷笑一声,想起前世的种种,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负气出走后,徐婉气呼呼地跑去了浮光院,却发现徐彦和云笙正要出门。
得知他们要去长恩寺上香,徐婉一扫先前的不快,满怀憧憬地说道:“三叔,我也想去,你们带上我好不好?”
“你父亲难得回来,你还是留在府里陪他说说话吧。”
徐彦拒绝得利落干脆,像是没有瞧见她眼底殷切的期盼。
“三叔,你就带着我嘛,我都好久没出门了……”
遭到拒绝后,徐婉拉着徐彦的衣袖,楚楚可怜地哀求着。
可无论她如何撒娇,徐彦就是不为所动。
见状,徐婉松开他的衣袖,转头拉起了云笙的胳膊:“三婶婶,你帮我求求三叔好不好?我真的很久都没出过门了,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憋疯了!”
经不住徐婉哀怨的恳求,云笙心一软,扭头看向徐彦。
“夫君,咱们就带着婉儿一道去吧。”
见她神色柔婉地望着自己,徐彦幽幽叹了口气,总算是答应了:“罢了,想去就去吧。”
达成所愿后,徐婉笑得一脸灿烂,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喜色。
韩明去套马车时,徐婉亲呢地挽着云笙的手,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浮光院。
上了马车后,她仍不肯撒手,拉着云笙聊起了姑娘家的事。从胭脂水粉说到钗环首饰,后来越聊越起劲,甚至扯起了那些勋贵人家后宅里的私事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