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心口一紧,怯怯地递出了怀里的猫。
“您的猫又跑到我们府里了,春雷让我给您送过来。”
被举起的狸猫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光后,瞬间挣脱了枇杷的手,一溜烟就跳到了墙角下。
枇杷正要去追,手臂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强烈的拉扯。
她仓惶地抬起头,却发现陆祈正拽着她的胳膊,神色不明地凝视着她。
“陆……陆大人,您怎么了?”
习惯了他明朗的模样,此刻对上他暗沉的眸光,枇杷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会喝酒吗?”
就在她心慌之时,耳边传来了他低哑的嗓音。
“啊?”她怔怔抬眸,眼底满是狐疑,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却还是坦诚地答道,“我不会……”
听到了她的回答,陆祈眸光一凝,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可他仍是将枇杷拉了进去。
“陪我喝一杯。”
被拽入屋里的枇杷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他的背上。
当他走到桌前斟了一杯酒递给她时,枇杷为难地摆了摆手:“我真的不会喝酒。”
望着她抗拒的眼神,陆祈落寞地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自怜。
他没再逼她,而是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酒气,看着他消沉的眼神,枇杷心头一紧,犹豫地劝道:“豪饮伤身,大人少喝些吧!”
陆祈喜怒不明地抬起头,眸光深沉地望着她。
“您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旁人的除夕夜都是热热闹闹的,就连她们这些下人也在院子里吃了一大锅热乎乎的羊肉。可这陆宅却冷冷清清的,连一点话声都听不见。
陆祈没有回答她,仍是一个劲地自斟自饮。
眼看着那壶酒见了底,他眉心一皱,烦闷地将酒壶扔到了一边。
“不是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吗?您这样喝下去只会更难受,等明天酒醒了,定然会头疼的。”
听着她絮絮的劝导,陆祈烦躁地眯起了眼眸:“你好吵!”
枇杷愣了愣,面上浮现一丝尴尬。她好心好意地开导他,他居然还嫌她吵,得,她不吵他,她走还不行吗?
想到此处,她眉心一紧,正想转身离开,陆祈却忽然凑了过来。
他的脸离她只有几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正喷洒在她的面颊上。
“你,你,你,你要干什……”
她话还没说出口,陆祈就蹙眉堵住了她的嘴。
柔软的唇瓣紧紧贴合,她又惊又羞,一颗心瞬间失序,狂躁地跳动着。
一开始只是两唇相贴,可后来,他忽然伸出舌尖,轻柔地舔·舐着她的嘴角。
怔愣过后,她陡然回过神来,慌乱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陆祈被她推得一愣,原先暗沉的眸光瞬间灼热起来。他伸手按住她的头,不满地咬着她的下唇。
枇杷疼得惊呼一声,他却趁机而入,挤占了温暖的唇腔。
湿滑的舌沿着贝齿缓缓描摹,卷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感受。心跳像是彻底乱了节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窘迫。
直到喘不住气时,她才狠下心咬破了他的舌尖。腥热的血在口中不断蔓延,他却没有松口,仍是贪婪地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气息。
枇杷艰难地承受着他的亲吻,一双手握成了拳头,不断地捶打着他。
不知是吻够了还是被打疼了,陆祈终于松开了她被吻得红肿的唇。
舌尖传来不容忽视的刺痛,陆祈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还咬人?”
迎着他批判的眼神,枇杷羞恼地涨红了脸:“谁叫你轻薄我?”
明明是他唐突在先,这会儿他倒恶人先告状,说起她的不是了。
听到’轻薄’二字,陆祈眉心一紧,似是有些不悦:“我什么时候轻薄你了?”
对上他疑惑的眸光,枇杷气结地咬了咬唇,她和一个喝醉酒的人争论什么?
她懊恼地瞪了陆祈一眼,随后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刚到前厅她就遇见了来寻她的紫英。“枇杷姐姐,夫人有事寻你呢!”
“嗯,咱们回去吧。”枇杷眸光一敛,脚步匆忙地拉着她往外走,甚至没跟站在门前的春雷打个招呼。
回到徐宅后,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紫英疑惑地问道:“姐姐,你的嘴怎么肿了?”
迎着她好奇的目光,枇杷眸光一闪,心虚地解释道:“大概是羊肉吃多了有些上火,没事,一会儿我多喝些水就好了。夫人和三爷不是去了侯府吗?怎么这会儿竟回来了?”
面对她的疑问,紫英懵懂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一会儿你自己问夫人吧。”
听了她的回答,枇杷的眼中却生出了一抹为难。
她能唬得住未经人事的紫英却定然瞒不过身经百战的云笙,一会儿见了面还不知会有多尴尬。
就当她惴惴不安地走到主屋前时,屋里的烛火却忽然熄灭了。
她没敢敲门,只轻声问道:“夫人,您歇下了吗?”
“唔……”云笙的回应含糊不清,甚至还有些急促,“没,没事了……你唔,你回去吧……”
值夜的那些日子她听过无数回类似的低吟,意识到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后,她羞红了脸,尴尬地逃离门外。
回到自己的房中后,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榻上,暗自庆幸道:“幸好夫人睡下了……”
要不然她真没法解释陆祈醉酒后轻薄她的事。想到陆祈,她便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火热的亲吻,顿时心口发烫面如火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他平日里那么光风霁月,喝醉酒了却逮着人乱亲,实在是荒唐至极!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安稳,一闭眼就梦见了陆祈亲吻自己的画面。第二日一早起床时,眼下果然多了一片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