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便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他语气坚定地承诺着,目光越过云笙,飘向了站在她身后的枇杷。
“那你不在的时候呢?”
“就算我不在府上,陆府的下人也绝不敢对她有丝毫怠慢。”
对上他笃定的眼神,云笙不以为然地说道:“下人或许不敢,可日后你娶了妻子,她若是欺负枇杷又该如何?”
听着她寸步不让的质问,陆祈又一次皱起眉头。“无缘无故她为何要欺辱枇杷?”
“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你只管告诉我,如果未来的陆夫人刁难她,你会怎么做。”
“我自会秉公处理。”
“这一句秉公处理太过宽泛,我实在看不出你的诚意在哪。”
审视的眸光渐渐变得冷淡,云笙面色一凝,肃然道:“陆大人丰神俊朗,前途无量,将来定会讨得如花美眷,也能得红颜相伴。可枇杷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夫婿。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却盼她一世平安。”
“陆大人不妨先回去想想,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提亲也不迟。”说罢,她嗓音疏淡地吩咐道,“韩平,送陆大人回去吧!”
见她态度如此强硬,陆祈面色一沉,神色郁郁地看向自始至终都垂眸不语的枇杷。
“你不必看着她,她的婚事我说了算,请回吧!”
受她如此刁难,陆祈的眸光瞬间变得阴沉。可云笙却眸光坚定地望着他,面上没有丝毫惧怕。
“陆大人,请吧!”对峙的间隙,韩平已经走上前来。
陆祈再度看向枇杷,却始终没等到她的回应,只能拂袖离去。
他走后,枇杷难过得红了眼眶。
云笙转过身去,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刁难他?”
枇杷幽幽抬眸,眼底隐隐闪着一道泪光。
“你心思单纯,如何能斗得过那些自小就浸·淫在后宅里的高门贵女?若是得不到他的偏爱和袒护,日后又该如何自保?”
见枇杷泪光闪动,云笙幽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我若不逼他,将来你们成了亲,我这个外人便更没有指手划脚的余地了。”
“我知道夫人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枇杷泪光一滞,哽咽地望着她。
“别哭了,他若是真的喜欢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云笙掏出帕子,轻柔地替她擦着眼泪。
韩平将人送出门后,很快就折返回来。看着花厅里满满当当的箱子,他欲言又止地问道:“夫人,这些箱子……”
“找些人原路搬回去吧。”
没道理拒绝了他的提亲却还留下这些箱子,云笙眉心微蹙,眼底划过一丝怅惋。
“是,属下明白了。”韩平走到廊下,叫来了几个小厮,很快就将花厅里的箱子全都搬了出去。
看着那些被退还回来的箱笼,陆祈面色阴沉地攥紧了手心。
“大人……”见他眸光阴鸷,春雷怯怯说道,“我看徐夫人就是想要一个保障,只要您肯做出有力的承诺,她定然不会再为难您的。”
保障?什么样的承诺才算是保障?
金银,地契还是内宅的管事权?云笙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松口?
天色渐渐暗沉之后,徐彦总算是从侯府回来了。
看着他疲惫的模样,云笙惴惴问道:“母亲的身子怎么样了?”
“暂且没有大碍,可往后不能再受刺激了。”她年近花甲,身体早已渐渐衰败。徐陵的事不解决,她便永远无法安心。
云笙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母亲骤然病倒,和离之事怕是要就此搁置了。”
望着她饱含忧虑的眼神,徐彦幽幽叹息道:“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等母亲养好身体再说。”
说着,他话锋一转,眸光也变得幽深起来:“听说午后陆祈来向枇杷提亲了?”
“嗯,他想娶枇杷做妾,可我没答应。”望着徐彦狐疑的眼神,云笙抿了抿唇,将自己与陆祈的那段对话告诉了他。
闻言,徐彦沉默了片刻。
“他这个人向来骄傲,你如此为难他,就不怕他会望而却步吗?”
“我若是不为难他,又怎能知道他对枇杷的喜欢到底有几分呢?”想起陆祈愤怒离去的身影,云笙的眼底生出一抹忧虑。
“他那样的身份不可能只有一个妾室,若不早些为枇杷筹谋,日后便再难插手。如果他这么容易就退缩了,那就更不值得枇杷托付终身了。”
“他若是拿出了诚意,你真舍得把枇杷嫁出去吗?”徐彦伸手将她抱在腿上,眼底掠过一抹审视的目光。
“我舍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要一辈子将她困在身边吗?”云笙唇角一牵,露出一抹苦笑。
“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的人。枇杷总要嫁人的,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看着她落寞的神色,徐彦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柔地承诺着:“别难过,你还有我。”
别人都是过客,只有他会永远停留在她的身侧。
迎着他温柔的眸光,云笙心弦一颤,悸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谢谢你……”
耳边传来了她轻柔的呢喃,徐彦唇角一弯,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
“笙笙……”缱绻的呼唤落在耳畔,云笙悄然抬眸,正对上他怜爱的目光。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止今生,还有来世。
心口像是汇入了一股暖流,安定且满足。
哪怕房门未关,她仍是大胆地仰起头,热切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