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莲转过头去,“为什么?”
凌荇恶狠狠的叹气:“你真的是猪!听我的!三——”
不等她倒数到‘二’,江副队长的子弹已经朝着殷莲飞来。殷莲往右侧闪躲,与子弹擦脸而过。
凌荇从窗台上蹦起来,在子弹和她擦身而过的同时尖锐地笑骂了一声。她口袋里揣着的枪也在这时拿了出来,冲着水房里的三人一视同仁的乱开三枪。殷莲一侧身,躲开凌荇的子弹,看着它射入水箱里。
水箱炸开,刚烧好的滚烫的开水飞溅,江副队长拉开外套转身,盖住身后的卜甜。就在这时,殷莲向后纵身一跃。她站在窗台上,等到江副队长试探着放下外套,露出自己的脸后,殷莲才对着他再度点头:“江副队长,卜警官,再见。”
“有礼貌的乖宝宝,我们到底走不走啊?”凌荇已经跳到了水房外的大树上,她蹲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两条胳膊搭着腿,一手还握着枪。
“殷莲!”江副队长再度开枪的时候,殷莲已经跃出窗外。她和凌荇并排在一起,像树上一对最亲密的画眉鸟。
“江队!江队!”
陌生又慌乱的呼唤从水房外的走廊上传来,殷莲和凌荇双双‘飞’离枝头。江副队长咬了咬牙,可显然追捕她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收起枪,回头问那个惊慌赶来的队员,“怎么了?”
队员在江副队长面前停下,气喘吁吁地报告:“长宁路康合小区发现一名男性死者,死亡方式与‘831’案的死者死亡方式很像,甄队长请您过去查看现场。”
“知道了。”窗口已经空了,外面的树枝也如常生长,草长莺飞,一片欣欣向荣的好景色。若非水房还是一片狼藉,那就当真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江副队长脱下潮湿的外套,在卜甜担心的询问声中收起了目光。
他说:“我没事。小卜,你留下来去看医院的监控。我要知道殷莲是什么时候,怎么样进的医院,她又是从什么方向离开的。”
“殷莲作恶多端,我们不能再放跑她了。”
江副队长留下这句话后就和队员一起赶往了长宁路的康合小区。
酸菜牛肉面的泡面桶还摆在桌子上。没喝完的啤酒瓶倒了,啤酒流出来,两桶泡面的纸桶被浸泡的发软,一碰就散开。江副队长戴上手套,从桌上的狼藉中挪开视线,直入主卧。
死者四十五岁,单身,独居。他的双手被反绑在一把隶属于客厅餐桌边的椅子上,身上有刀伤、烧伤、撞击伤还有许多不明物品导致的割伤。但是真正令他致命的还是他额头正中的贯穿枪伤。
“……手法非常利落,应该不是初犯。”勘验现场的法医在江副队长身边做出了他的初步判断。
江副队长把抵着被害人额头的手松开,被害人的头立即低了下去。他冷笑:“当然不是初犯。这样的伤口我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十一年前。不过当时只有枪伤,没有其他的伤口。”
“那是……凶手改变手法了吗?”
江副队长想起殷莲身边那个大说大笑,满脸伤口的女人。今天在水房里的‘交战’其实本不必开始。如果不是那女人挑拨的话,说不定他们也已经说服了殷莲和他们一起回警局。
殷莲——江副队长从昨天第一次与她正式见面时就感觉她很奇怪。她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她能无情地杀死许多人,而且总是一枪毙命,不拖沓也不折磨,显出她超然的干脆。可是很多常识性的问话说给殷莲听,她就流露出天真的茫然,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说她听不懂。江副队长说不好这是一种过于杰出的伪装还是她真实就是这样。
“不是她改变手法了。”江副队长停止了对殷莲的分析,转而又去想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是有人加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