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笨。”殷莲的屁股挨了凌荇一巴掌,“只会说‘恩’和‘听不懂’。”
殷莲没有受伤的胳膊撑着床,她扭过上半身来,“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好烦啊。”凌荇从她的身上爬起来,盘着腿坐在她对面,“你一直都这样吗?别人不教你,你就不会说话。”
殷莲翻身,也跟着盘腿坐好,“恩。说话没有用。”
“那什么有用?”这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凌荇很快一拍双手,四条细细的麻花辫也随着颤动,“我知道啦,说话没有用,要做别的事情才有用~”
她前倾上身,环住殷莲的脖颈后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到殷莲的身上。
“我爱你。”
凌荇又短又直的睫毛扫在殷莲的脸上,她的瞳仁里倒映出殷莲,满满当当,都是殷莲。
殷莲不知道自己被什么驱使,她认为此刻应该捧起凌荇的脸与她接吻。她这么想,也这么做。凌荇的嘴唇软软的,和凌荇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她吻了她很久,直到凌荇的手摸到了她胳膊上的纱布。殷莲往后退了一点,结束这个吻。
“我们吃晚饭吧。”殷莲说。
晚饭在酒店边上的小饭馆解决。
小饭馆很小,只能摆下四张油腻腻的木头小桌子。饭馆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她既是老板,也是服务员,还是厨子。一到饭点,她就忙得不可开交。为了不让客人久等发脾气,老板每天晚上都会打开角落里架在墙上的大头电视机给顾客看看电视剧,听听新闻。
凌荇和殷莲踏进小饭馆的时候,正好是一个饭点。她们运气好,前一桌的客人刚吃完饭,给她们腾了一张桌子出来。两人坐好后,老板也从厨房跑出来点菜。
凌荇点了一份牛肉面,又加了红烧肉,还要了一瓶啤酒。殷莲点的是蛋炒饭。
蛋炒饭和啤酒先上来,殷莲帮凌荇打开啤酒瓶后就埋头吃饭。蛋炒饭很香,用了很多油,鸡蛋吃起来也嫩嫩的,不咸不淡,还加了一点香葱。
殷莲吃饭总是很认真。她会先从自己嘴边的部分开始,探矿似的按着由近及远的顺序有条不紊地把一整碗饭吃的一干二净。
油和饭还有鸡蛋的香味充斥着口腔。殷莲的饭还没有能咽进肚,桌子剧烈震动,边沿要撞到她的前胸时,殷莲往后退了退。
“卧槽他爸的什么东西?!”尖锐的叫骂声,凌荇又生气了。
饭馆里其他的客人都被凌荇的骂声吓到,老板从厨房里急匆匆地跑出来查看情况。殷莲咽下米饭,用桌边的餐巾纸擦掉嘴上的油。
电视机里播报的新闻已经传进殷莲的耳朵里:“……涉嫌杀害四人的凶犯今日已被希森市第一分局刑侦队逮捕。”
殷莲拉了拉凌荇的胳膊,说:“先吃饭。”
“我吃你爸的饭!”凌荇丢下这句话,扭头跑出了饭馆。
殷莲给老板留下现金,向她道歉:“抱歉,我女朋友又生气了,但应该不是你的错。”
老板看着桌上的现金,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殷莲也不等她的答复,拿起外套径直离开了饭馆。
凌荇跑得很快,殷莲费了一会儿的功夫才在火车站找到她。
“他爸的那个死爹的江副队长说抓到我了?!他爸爸我在这儿呢!他上哪儿抓到的冒牌货?!”凌荇不是简单的‘生气’可以形容,她简直是‘暴躁’‘疯癫’,“我他爸的倒要去会会那个什么江副队长!还警察呢?!我操/他/爸的!我要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脑子?!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个什么凶犯?!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也敢冒充我?!”
殷莲拉着她的胳膊,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凌荇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自动售票机买不了她的票,她把自动售票机的人工智障几枪打了个粉碎,现在正在人工售票台。售票员今天清闲了一天,突然来了一个暴躁的小姑娘,张口闭口都在骂人,看着精神状态不大正常。售票员也不敢多话,只等小姑娘单方面骂完,自己来理她。
下一秒小姑娘就跳着脚说:“两张去希森市的车票,快!!!”
售票员正想问凌荇要身份证,话还没说完,太阳穴上已经顶了一个冰冰凉的枪口。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张去希森市最近的火车票!给我!快!!”凌荇尖叫。
殷莲握住凌荇手中的枪管,把它从售票员的头上挪开。
殷莲说:“别生气了。”
凌荇的回答是向着殷莲小腹扣下的扳机:“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