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也有三间,北屋原是打算给姐妹俩当书房用,可惜还没来得及请到合适的老师,爹爹就病重了;堂屋是吃饭的地方,南屋这是娘亲接待女客和给处理事情之所;西厢房同样三间,用做了库房。
往南是前院,原是爹爹的书房与接见方可的地方,从前人来人往,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来。
顾清音没再继续,在夜色降临前回到闺房,她前脚刚到,锦瑟也提着水回来了。
顾清音好奇:“怎么没有陪周婶多说说话?”
锦瑟一只手提一只水桶,去了紧邻的耳房,边往浴桶里倒水别和顾清音说话:“我娘说姑娘舟车劳顿肯定累了,来日方长,再多的话都可以慢慢说。”
顾清音坐在梳妆台前,这一刻,顾清音深切感觉到,在家里就是不一样。
因为到京城时年纪小,祖母又盯得紧,原本带去的仆妇都被祖母打发了,她与妹妹在京城的时候不被针对已算运气好,根本遇不到这样真心替她考虑的仆从。
顾清音拔掉发簪:“周婶总是这样周到。”
锦瑟倒完水出来:“我娘让姑娘放心,老夫人的人她会安排好,保准让她们听话。”
所以说有自己的人就是好从,顾清音点点头,脱下外衫交给锦瑟:“周婶办事我自然放心,这一程你也去歇会,半个时辰后再来。”
锦瑟知道顾清音累了,舟车劳顿一路,在途中也多有不便,多泡一阵正好解乏。
除尽衣衫,顾清音步入浴桶中。
大约是因为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吧,也有可能被温暖的水包裹着,顾清音舒服得想要喟叹。
虽然谢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好,妹妹也还没有来,一想到今后再也不用和萧惟凛有任何关联,顾清音的心里无比安定,头脑也清醒又兴奋。
她原计划好好歇息一晚,脑中一点也平静不下来,许是傍晚是被谢大哥的态度冲击到了,想的全是如何成全谢大哥与妹妹。
前世妹妹和谢大哥重逢后,谢大哥苦于妹妹介意之前嫁过人而不肯嫁给他,特意给她这个太后写过一封信。
谢大哥在信中告诉她,前世得知妹妹已嫁给四皇子即后来的越王续弦后,谢大哥之所以没去找她,并非因为生气,而是自己失踪在先,加上他回来时一无所有,所以他从未怪过她,反而为她找到好归宿而开心。
因为他失踪的那些年,妹妹已经吃够苦头,当初立誓要守护好她的,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他亲自守着妹妹他才会安心。
所以,他恳求她,希望她能帮他劝劝妹妹。
这一回那对有情人不用经历那么多波折,她也不用和萧惟凛有任何瓜葛,能亲眼看到妹妹幸福,这就是她重生最大的意义吧。
*
一墙之隔,萧惟凛正在屋中梳理这几日收集到的消息。
江南省共十府,其中最富裕的兴宁府下辖六县,江南的改农为桑从兴宁府开始,而兴宁府里又从江城县最早开始。如今的兴宁府知州卢修平乃江南省巡抚兼兵部尚书的门生,而兵部尚书与六皇子一党来往密切。
江南富庶,他也好三皇子也好,都不愿六皇子独占江南,各自都有在江南都有部署。
他这回不能白来,不仅要杜绝两年后的祸患,还必须有所斩获,至少做到江南的官场以他为主。
凭借前世的蛛丝马迹,他隐约记得江城曾出过一门惨案,就是发生在卢修平任上,倒是可以做些文章。
萧惟凛刚在纸上刚写下谢字,杨垦打探消息回来了。
萧惟凛从纸上抬起头:“如何?”
杨垦:“没听说近期有大案要案,不过微臣打听到,卢修平此人贪财,不少百姓都暗地里骂他。”
这就是微服出巡的好处了,能看到在朝堂里看不到的情况,朝廷的奏报里的卢修平务实又精干,江南省改农为桑中兴宁府卢知州居首功。
萧惟凛低头:“继续查,既然百姓骂他,必定是从前有失公允之处。”
他并非故意针对卢修平,只是这人在任不利于他施展接下来的计划。
杨垦颔首,表示记下了:“微臣回来时看到东边的宅子里有人进出,去打听了一番,听说是离家多年的主人回来了。”
萧惟凛写下另外一个姓名:“不必管,进出时注意些就行了。”
他是来办正事的,每日早出晚归,同隔壁也碰不上面,隔壁主人回不回同他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