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姑娘家,纵使手里有些银钱,可如何能比得过她?
花娘笑的满脸春风,满意的打量着这幅场景。
“还加吗?”
陈夫人这话虽是对着刘婉宁说的,眼睛却是看向聂蕊含着浓浓的打量意味。
“齐阳的富家小姐中,我倒是没见过你。想来家世寻常,若是囊中羞涩不如也来我府上如何?”
“放肆!”思谨面色冷凝。
“你敢!”刘婉宁拍桌而起,她瞪着陈夫人,秀美的脸气的通红。
花娘被陈夫人话惊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在也做不了悠哉的壁上观,忙道:“陈夫人说笑了,快些给这位公子赔个不是。只是一个小奴而已,大家可莫要伤了和气啊!”
聂蕊脸色看不出喜怒。
其实关于这位陈夫人,李文山查的较为详细,甚至有些过于详细了。
家中父母早逝,加上因为弟弟读书过的很是艰苦。所以在明知陈家独子是个痴傻之人,仍嫁了过去。
只是成婚后,她并不得陈家那独子的喜欢。虽然陈家独子人是傻了,但在喜欢貌美女子这点上,倒是不傻。因为不得喜爱,她在陈家起初过得并不好,直到后来被发现在做生意上有天赋,境遇才渐渐好了起来。
后来陈家独子因风寒病死,她慢慢开始收集样貌好看的男宠,且对于长的好看的女子,很是憎恨。因为独子痴傻,所以大部分生意早就被她拢在手里,哪怕她如此行事,可只要她明面上做的不太过分,便也都忍了。
是个有些能耐的人,只是不太聪明,也不够狠心。这不碰巧,让她查到了些有意思的事。
对上陈夫人的视线,聂蕊倏地笑了,杏弯起眸丽色逼人。
“你要买我?”
一个正值壮年身体健康的人,因为一场风寒送了命。哪怕他是个傻子,这样的死法,多少还是有些勉强。不是吗?
从前过得不易,应当珍视如今的生活才是。如若不然,聂蕊不介意帮她长长记性。毕竟,路是自己选的。
看着聂蕊的笑,陈夫人心中无端生起一股寒意。
见状花娘悄悄给陈夫人使了个眼色,捏着帕子娇笑:“哎哟,贵人们呐!您们莫要忘了,晏奴还等着跟您们走呢!”
陈夫人不傻,她在齐阳是有些面子在的,可依刘婉宁和花娘这般态度,她神色不定又细细瞧了聂蕊几眼,觉得不太妙。
前些日子刘夫人赏花宴后,传言郡守家的小姐颇得公主青眼,那这位……
想到此,她心头一沉,僵硬笑道:“是我不对,刚刚说的话太过狂妄,还望这位小姐原谅则个。”
气氛冷凝下来,过了片刻那台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
他终于抬起眼朝这边看来,寂静无声,却又因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不可忽视。
与此同时,聂蕊开口:“继续吧。”
她声音清清淡淡的。
陈夫人摸不准她的意思,只是,她瞧了眼看台上的人,眼中有狠色闪过,她必须要把人弄到手。况且,和她一直竞价的是刘婉宁,这位倒是像是来陪着人瞧新鲜的。既没表明身份,那就各凭本事!
“不知两位小姐可还出价?”
对于这个价钱,陈夫人是肉疼的。原本一千两能买的东西,现在被抬高了一倍。若是在加下去,她也是能出的起,可陈家那边怕是不好着补。
见聂蕊不说话,于是她笑着问刘婉宁:“不知道刘小姐的月钱几何?”
这话是已经有些威胁的意思了,刘婉宁虽面上不开心,但心里确实有些虚。陈夫人是齐阳的纳税大户,平日里母亲对她也是有几分客气。要是她爹娘知道她来这种地方,还带着公主,她就惨了!而且,她确实没钱了……
她觑了眼聂蕊,觉得她怕是想错了,公主或许真对这人无意。
静默了几瞬,花娘眼睛扫过聂蕊虽然心里遗憾,却也知道两千两便是到底儿了。她扶了扶头上的金簪,脸上的肥肉在光下像是被抹了层油,亮的腻人:“两千两,若是再无加价,那晏奴便归陈夫人了。”
话落,那神色无波无澜毫无生气美丽的人偶,眸中蕴出淡淡水光。他望着聂蕊却什么也不说,里面在没有期盼幻想什么都没有,只静静的看着,像最后一眼的眷恋。
沉重感,绵延着空气而来。
聂蕊快速摩挲了几下手里的玉佩后,手中的扇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桌子。见状,思谨眸色微动。
“来人,快把身契拿来,以后晏奴就是陈夫人…”
花娘笑的牙不见眼,可话刚说一半就被打断。
“不行。”
声音虽轻却透着股坚定,循声看去。花娘先是一愣,发现说话的人是晏朔后,又不在意的扭过头笑着让人拿身契。
可送身契的小丫头,却颤巍巍的让花娘看台上。
“我不愿意。”晏朔手里握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碎瓷片,说这话时已经拿着它朝脸逼去。
“贱人,快放下。”花娘回头一看,魂儿都丢了。她声音尖厉,身上的肉气的发抖。这要是不小心碰着了,那银子不就没了!
思及银钱,花娘强压着胸口的火气柔声道:“晏奴,你先放下,有什么你跟花娘慢慢说,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晏朔恍若未闻,他望向聂蕊,眼中的光宛若风中的烛火明明灭灭。唇瓣翕动,无声抖出两个字。随后他闭上眼掩去眸中的狠色,瓷片的尖端对准脸颊,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