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这个人不喜欢听拒绝的话。”沈卓凡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这个人还没尝试过得不到什么东西,你要是顺从我,说不定我新鲜感一过,就放过你了。但你越是这样跟我对着干,我就越是感兴趣,我越感兴趣,你就越脱不了身,当然,那些接近你的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苏澜仍然试图和他讲道理,“沈卓凡,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万一爷爷奶奶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样?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的。”
“那是我的爷爷奶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沈卓凡嗤笑一声,“苏澜,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还真会替人着想,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苏澜不语。
“可惜,我偏要与你纠缠不清。”沈卓凡的手放肆游走,“我之前也想给你时间来着,但是你不珍惜。那么就按我的节奏来吧,明天你就搬来和我住。”
“沈卓凡,你想都不要想。”要不是被他压制动弹不了,苏澜真想一脚踹过去。
“你当然不想了,毕竟你还惦记着跟那些阿猫阿狗相亲约会呢。”沈卓凡的语气发酸,顿了一下,他又恢复了商人的资本家属性:“不过,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先听听我的筹码。”
“听说苏教授是教哲学的,平时总是将三纲五常挂在嘴边,你说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和未婚夫的弟弟搞在一起了,会怎么样?”
“他不会相信你。”苏澜嘴硬着,但其实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认为她与沈卓凡关系匪浅,苏晏安也不会执着于要把她赶出家门。陈毓之能轻易挑拨苏晏安,正是因为抓住了沈卓凡和她的关系做文章,否则,以苏晏安的心软和温吞,绝不会做出这种绝情的事情来。
沈卓凡嘴角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你父亲相不相信无所谓,你说你父亲学校的老师知道会不会觉得是胡说的?哦,对了,这些都无关紧要,关键的是你们学校的师生知道了,会怎么想?”
沈卓凡觉得自己就是太蠢,跟她玩什么循序渐进,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她可以跟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在一起,眼光差劲到令人发指。对于这种清高自负,又只知道盲目顺从家里的人,指望她自己开窍是不可能的,他必须给她临门一脚。
“沈卓凡,你这样的人,竟然也要做如此卑鄙无耻的事?”苏澜震惊于他的疯狂,试图用激将法逼他放弃。
“我怎样的人?”沈卓凡轻易看穿她的伎俩,哂笑一声:“我不在乎名誉,不在乎道德伦理,更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所以我就算干了卑鄙无耻的事情又怎样?”
不愧是沈卓凡,连无耻都可以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苏澜觉得他比班上最浑的学生更浑:“如果爷爷奶奶知道,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老人家肯定受不了刺激,轻则心慌气短,重则……”沈卓凡停顿下来,看向苏澜,“所以我不会去跟他们说,但如果你要去说,我也无所谓,反正那也是沈柏年的爷爷奶奶。”
“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别人就那么愚蠢会相信你?”
“你说证据啊?”沈卓凡笑了起来,“你们小区的保安经常看见我出入,现在完全不阻拦了呢。”
“那是因为你去接余藐!”
“那天在你家,你的学生默认了我们之间的情侣关系。”
“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他们一定会相信我。”
“那你在我家住了半个月,你要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我找余藐受伤了!”
“哦,对了,我们还在你位于苏市的家里同床共枕了一夜呢。”
苏澜悔不当初,“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客观原因是吗,可惜巧合太多了,你猜别人会不会相信?”沈卓凡讽刺地笑了起来。
谣言猛于虎,吃瓜群众不在乎真相,他们只需要在无聊的生活中得到调剂就行了。
苏澜颓然地闭上嘴,眼睛热热的,泪意上涌,就像当初知道沈柏年不在了一样的无力。
看到她眼泪滑落的那一刻,沈卓凡有片刻的心软,可是一想到她是因为无法摆脱他才落泪,他又怒不可遏,她不知道他将心思深埋了多久。
沈卓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苏澜的。
那时候他常住国外,偶尔沈家有重要的事情他才会回来。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苏澜,因为她实在太没有存在感,长相不够出众,性格又实在温吞,像一团影子似地跟在沈柏年身后。一开始,他以为苏澜是内向,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发现,她其实是讨厌他。在沈家其他人面前,她都能从容应对,只有见到他,她才会敷衍地打招呼,然后刻意避开。
那时候他就觉得好笑,在国外那么多比她漂亮的女人往他身上扑,他都不当一回事,她这么个貌不出众的女人还躲着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所以他就是要故意出现在她面前,让她避无可避地与他客气打招呼,虚伪的也好,敷衍也罢,就是不能让她如愿躲开。
后来,沈柏年出事,在葬礼上,他看到她带着墨镜,站在人群中,时不时抬起墨镜,然后用纸巾拭泪,方方正正白白净净的一张纸巾,最后被她的泪全然浸湿,变成了很浅很浅的灰色,直至最后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被她捏在手里。
那时候他的心一抽,突然觉得她真是可怜。
后来,他回到欧洲,睡梦中总是梦见那团浅灰色的被她捏在手里的纸巾。一个月后,他做了一个让凯文无比震惊的决定——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