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凡的棋风跟他本人一样,强势且凌厉。
连输三盘,聂前洲已经没了下棋的兴致。
下棋也就图个雅,沈卓凡一上来就谋略全局,无论聂前洲怎么出其不意,他都能化被动为主动,逼得聂前洲节节败退,实在没意思。
苏澜一进来,聂前洲便将手里的象一扔,“澜澜回来了?”
“下棋呢?”苏澜走近。
“小沈棋艺了得,我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聂前洲笑着感叹。
“哪里,是聂叔承让了。”沈卓凡谦逊地说。
听这话,苏澜就知道,沈卓凡又不做人了,肯定一局都没让着聂前洲。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做客之道。
苏澜在心里暗暗叹气,面上却微笑着,“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了,聂叔和桂姨也早点休息。”
“去吧,明天你要上班,我就不留你们了。”聂前洲冲沈卓凡笑了一下,“明天下班记得过来吃饭,你桂姨的厨艺还可以。”
“好的,谢谢聂叔。”沈卓凡颔首。
看着苏澜要走,平安也要跟着去。
袁桂芳一把拽着绳子拉住它:“香肠不想吃啦?就想着跟跑。”
听到吃的,平安眼睛一亮,跑到阳台把它的饭盆咬着带到客厅,疯狂地摇起了尾巴。
苏澜忍俊不禁,“你还能再馋一点吗?”
一如既往地蠢。
沈卓凡瞥了眼地上吐着舌头摇尾巴的蠢狗,抬脚从它身上跨过去,径直走出了袁桂芳家。
苏澜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家门,苏澜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你觉得呢?”
苏澜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却不明所以。
“明天不用去公司吗?”苏澜不想让两人的气氛变更僵,换了个话题。
“去或者不去,你关心吗?”
一再地被阴阳怪气,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苏澜皱眉:“你特地跑来我家,就是来找我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吗?”
“你家?”
沈卓凡玩味着这两个字,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眼眸里有一丝寒光:“我记得我们已经结婚了。”
一时口误,苏澜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在意,她缓和了口气:“你来找我是有事吗?其实你打电话给我说也可以,明天要上班的话,这样来回跑也挺累的。”
“既然知道我来回跑很累,你回苏市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一声不吭地跑了,那我跟你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沈卓凡的指责乍一听似乎还挺有道理的,但是深究一些细枝末节,你就会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双标。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消失了一个星期,她不也没指责他?怎么她刚回家,他就追上来埋怨她不跟他报备?
“首先,我明天就要开学了,不可能一直待在静海半山等你回来。其次,我要走的时候,我跟张姐说了。”
“你是我的妻子,你去哪里,你不跟我说,你跟别人说,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没在家,我怎么跟你说?”
“你的手机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沈卓凡的反问,让苏澜哑口无言。
她确实是故意的。
那天他从老宅出来,一句有事就消失了一个星期,期间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既然如此,她去哪里,又为什么要跟他说?
“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负担地想走就走?”
这一个星期,沈卓凡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只要她问一句,他就会马上回家,但是她没有。他最气的是,他还没消气,她居然只跟张姐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回了苏市。在她眼里,那个结婚证真的只是交易,如果不是要通过他救人,她根本不会主动联系他。
这种纯粹的利用,让沈卓凡恼怒异常。
这种感觉,让他再一次联想到了两年前他受伤后,她的不闻不问。
他忘不了,当他手术后醒过来,病房里谁都在,就她不在。他以为她只是出去了,但是他等啊等,直到出院,都没有出现。
期间,他终于没忍住,给她打电话,但电话是空号。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她不爱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长久以来的骄傲溃不成军。因此,即便伤口还没愈合,他也无法再在国内待下去,因为心真的太痛了。
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他终于不会再期待她突然出现。
可是时间真难熬啊,他的伤口都愈合了,他的心还会隐隐作痛。
熬着熬着,两年过去了,他以为他已经痊愈了,可是在爷爷的葬礼上看到她,他的心再一次尖锐地疼起来,叫嚣着要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一个人会那么爱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