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暮翎绾和往常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白瑾卿的课文。
字迹端正,清清楚楚,挑不出毛病,连一个标点符号错的都没有。
这也就罢了,直到白瑾卿先一步把她的答卷传了回来。
乙!
暮翎绾快速扫了一眼课文,上面红色圈起来的地方格外醒目。
撒盐空中差可以。
可以啊,这不……可拟!
暮翎绾看了看手中的答卷,这会子心里微微有些不平衡起来。
不过说是不平衡,其实也就一点点。
她先是利落的在白瑾卿答卷上写了个大大的甲,随后悄悄看了眼白瑾卿,拿起沾了黑色墨水的那支红笔,在以旁边快速加了个提手旁。
有点歪了。
“白瑾卿,你改错了。”暮翎绾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她勾了勾唇,“改过来呗。”
她拿笔端轻轻拍了拍答卷上面那个清秀的乙。
“不改。”白瑾卿只是看了一眼,垂眸眨了眨,难得的藏起了眼底的笑意。
“不改?”
暮翎绾脑袋微微探出,她歪着头观察白瑾卿的脸。
总觉得他刚刚笑了。
白瑾卿坐在第一桌,就在钟琛眼皮子底下。他们两个那点事一下子就给钟琛发觉了。他轻轻皱了皱眉,问道:“改什么?”
暮翎绾本来就是开玩笑,没想真的闹到夫子哪里去,等一下让白瑾卿无辜躺枪,那就不叫玩笑了。她脸上闪过一丝讪讪的颜色,随后撤出一抹笑,飞快道:“先生,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翌日下学前半个时辰,照例还是默写课文。今日的课文有些长,暮翎绾把全篇默了,却在连枝共冢的枝上犹疑了许久,最后要交卷了,她当了回赌徒,在肢和枝间二选一写了一个上去。
等把纸张递给白瑾卿朝后面伸过来的那只手后,她迅速翻开书一看。
害,可惜,赌输了。
岂料等到卷子传回,暮翎绾定睛一看。只见卷面上一个美女簪花,矫若惊龙,清新飘逸的一个田向下伸出了一只“手”在和她欢欣雀跃的打着招呼。
暮翎绾难以置信的接过卷子反复又看了两遍。
白瑾卿,你也有眼瞎没改出来的时候,是今日的课文太长了?
她压下心底狂喜的冲动,偷偷瞄了一眼前面的白瑾卿。岂料对方侧着头,余光似是注意到这边。
暮翎绾眉头皱了皱。
放水了?
后来没过两年,老侯爷战死了,白瑾卿被召回宫中。
那日,杜衍把暮翎绾和姚桎叫到房中,他面容憔悴,好似一夜间苍老了无数,两鬓隐隐冒出了白发。
“绾儿,桎儿,从明日起你们不用去找瑾卿了。”
“为什么?!”二人俱是一愣,十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异乎常人的敏锐力。
“你们萧伯伯前些日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没留住。”杜衍拼命眨着眼睛,压下眼底的酸涩,他不希望在孩子们面前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可这很难。
二人闻言,俱是红了眼眶。
……
天空泛着鱼肚白,账外传来细密的脚步声。暮翎绾听到声响,猛的从床上坐起。若说七天养成习惯,那在边塞的这十年,她的警觉性明显已是超乎常人。
她向外面看去,满眼都是刺目的猩红。她心头狂跳,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安。
暮翎绾迅速起身,披了外衣,向外面走去,她面色未改,脚下步伐已乱。她拦住一个从那边退下来的小兵,和担架上的比,他的伤是算是轻的了。
开战了。
“侯爷呢?”
“沽江呢。”
紧接着耳畔传来“轰”的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挑动着暮翎绾的神经,她心头狂跳 ,这是上了炮攻的架势。
“伤口处理过了吗?”
“没,我不妨事,公主你看看阿珂吧。”那小兵涨红了脸,眼里满是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