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是在遗憾,没有乐器可以和您共奏。”朝利雨月从怀里掏出扇子,遮挡住自己的面容,他还是不打习惯与人靠得那样近,近到她身上不知名的花香都可闻见。
女人遮掩在面具下的脸笑了笑,她直接牵起了他的手,把他拽入了船舱的一个房间。
“希娅小姐?”他有些慌张,但从小受到的礼仪让他没办法推开一位女士的手。
房间很暗,看不见什么东西。
“你等一下,我开个灯就好了。”她送开了手,在旁边摸索着灯。
朝利雨月感觉到那阵温暖的温度从手里溜走,莫名有些不舍。当他再次抬起头,灯已经亮了,他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满满一屋子的乐器,钢琴、竖琴、陶笛……各种他说不上名字的乐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敢肯定,所有音乐爱好者都会为了这一幕感到震撼吧。来自世界各地的乐器,就这样静静摆放在这里,即便你可能不曾听过它所发出的韵律,但从中透露出的历史厚重感却能轻而易举地让你为此沉醉。
“你最擅长什么乐器?挑一个试试看吧,就当成礼物好了。”她双臂抱胸靠着门,眼中带笑地看着他。
“不,这太贵重了…恕在下不能接受…”朝利雨月摇了摇头,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去收下这样一份礼物。
“如果,你拿我当成你的朋友话,就收下吧。”她眨了眨眼:“当然,如果你不认为我们是朋友,就可以离开了。”
说实话,这话确实有些强买强卖在里头,让人有些不舒服。但朝利雨月却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完完全全懂得她话里的意思,她是一个很直白的人,就犹如她的音乐一样,将自己的内心明晃晃地展现出来。他能感觉到,她在用生命去演奏,她也在寻找着一个能读懂她的人。这算不算是一个机会呢?一个真正走进她的机会。
朝利雨月垂眸想了一会儿,接着拿起了一根长笛,眼神柔和地看着笛子,慢慢吹起了自己熟悉的曲子。
希娅与他对视,两人眼里都带着笑意。
4.
今年就是我航行的第五个年头了,在这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的时间里,我乘着轮船踏遍了我想象中的世界。
我在美洲大陆的沙漠里穿行,夜晚的星空从头顶蔓延到远方地平线,无声闪烁,璀璨夺目。万籁俱静,只有帐篷后面瞌睡的骆驼偶尔打个响鼻;我也去过被成为“冰与火的国度”冰岛,在冰川之上远望火山蓬勃的生机,梦幻的极光笼罩整片天空,我蜷缩在温泉之中,感受这片土地的温存;当然,还有那神秘的东方国家,我独自一人穿梭在热闹的小巷之中,熟悉的言语让我穿梭了时空的界限,站在高阁之上,看着元宵节时节孔明灯飞…我知道,这是我的家乡,但也不是我的家。
走过了很多地方,我才逐渐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人的一生都在纠结一个问题,怎样的活着?是碌碌无为的平淡一生,亦或者是波澜壮阔的不平凡…明明我的生命也才刚刚二十多年,却只有这五年在真实地为自己活着,所以说啊,人生真是一场有趣的话剧。
在所有的遗憾与期待都完成时,就要去思考该如何华丽地落幕了。
于是我登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轮船,去揭开那本该困扰我一生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