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只小狗，还能把本宫咬伤了？”温竹卿不以为然，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那么望着她，看得温竹卿心都软了：“就它吧，本宫同它有缘。”

温竹卿让人在寝殿安了一个狗窝，珍禽司带来的狗笼则是还了回去，把磨牙棒，布偶狗等小玩具流下来了。

温竹卿摸摸小奶狗的脑袋，随即将它交给了宫女：“可能是饿了，给它喂点羊奶。”

岁欢不动声色地上前，想着贵妃养狗许是因为寂寞：“娘娘刚入主翊坤宫，可要四处逛逛。除了乾清宫和坤宁宫，就属咱们宫占地最大了。”

乾清宫是皇帝的寝宫，而坤宁宫是历任皇后的住处。至于翊坤宫素来是宠妃们的居所，温竹卿的姨母元太后，也曾住过这里。

温竹卿摇摇头，这宫殿有什么好逛的，除了一堵堵红墙，便是四四方方的天。

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偏殿住的是谁？”毕竟住一个宫，少不了要来往，希望别是一个太难缠的。

岁欢顿了顿才低声道：“赵美人原先是住偏殿的，但娘娘进宫前，陛下命她迁去了长春宫。”

这个赵美人，温竹卿是有印象的。她听太后提过，是去年选秀进宫的，其父是翰林院学士，写得一手好字，经常替太后抄写佛经。

温竹卿确实不喜欢与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有些不自在。卫祯的这个决定，她很满意。

用了午膳，温竹卿睡一觉醒来，红叶就已经候在了帘外：“娘娘，李太医来了。”

温竹卿有些莫名，拿起衣架上的外衫穿上：“哪位李太医？我没宣太医啊？”

红叶的面上带着几分隐忧，叹气道：“是李钰昌太医。陛下让他给娘娘看看身子。”

温竹卿神色微凝，这李钰昌便是那日在慈宁宫，太后找来的太医，听说极善妇科。虽说当时不过是在演戏，但他说得头头是道，显然对春信香也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这香药她都用了五年之久，温竹卿很清楚治好的希望有多渺茫。

果不其然，李太医还是和那日给温竹卿把脉一样，眉头紧锁。他将脉枕收回了箱子，捋着花白的胡子沉思道：“娘娘的脉象沉疴细弱，须得好好调养。老夫要先回去琢磨琢磨，再给娘娘开药方。”

见李太医没说能不能治，温竹卿也并没有太失落，浅笑着点头：“那就劳烦李太医了。”

要不人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宫，这日子属实赛过神仙。温竹卿泡在宽敞的浴池里，水面上漂浮着鲜红的花瓣。

她端起搁在池边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细细品尝。温竹卿眉眼在氤氲的水雾里看不太分明，却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一双温热的手按上她的肩膀，轻轻揉捏。温竹卿只当是红叶或者绿枝，也就没有转头，只是慵懒开口：“帮我按一下脖子，昨天的凤冠压得脑袋疼。”

直到大掌抚上脖颈，薄茧摩擦着细嫩的肌肤时，温竹卿的身子猛然僵住了。

可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察觉，依然是慢条斯理地揉捏着掌下的软肉。温竹卿不得不出声，轻唤道：“陛下。”

卫祯低笑着应了一声，松开手下微微战栗的身子，语气无奈：“卿卿怕什么？朕何时在这种事上逼迫过你？”

只除了那次他被下药后，在假山抓住了这只小白兔，用她的手疏解了一番。

卫祯回忆起那种销魂的滋味，眸色一暗。他从未真正得到过她，也正因如此，才那般地念念不忘。

温竹卿的手臂柔若无骨地攀上了男人的脖颈，白皙饱满的胸脯在水波荡漾下若隐若现：“臣妾怎么会怕陛下？但在这里，臣妾不愿。”

她才双十年华，本就没打算清心寡欲地过一辈子。世人对女子贞洁看得大过于天，谈性色变，可这原就是人无法抑制的欲望。

凭什么只有男人才能毫不避讳，四处寻欢作乐？

何况卫祯生得这般英俊，至少温竹卿看着，也没那么抵触。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她的主动，竟也由着她，用一块丝绸带子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温竹卿看了眼卫祯，浑身赤果地从浴池里上来，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中衣。

她折返回去，摘下了蒙着男人眼睛的丝绸。卫祯薄唇微勾，一把将温竹卿抱进了怀里：“去把头发绞干，别着凉了。”

温竹卿看着卫祯熟练的动作，不由问道：“陛下是自己绞发吗？”

卫祯眼眸含笑，把帕子扔到宫女端着的脸盆里：“朕也是从军打过仗的，和将士同吃同住，没你想象中的那样不知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