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啊。”

殷无极侧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中的黑气愈发浓烈。

“你连你师兄都杀……”

谢将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殷无极要请他们来玄风堂协助调查真相了。

系统曾说过，心魔以人的私心为食，殷无极和徐鹜秋同作为玄风堂掌门继承人之一，显然徐鹜秋是师兄，他的胜算自然更大。

殷无极应该早就知道谢将离重生了，也知道谢将离不会放过为自己平冤的机会，故意请了他们来，引导他们去查徐鹜秋。

又利用徐鹜秋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和谢将离明争暗斗，最后无论怎样，殷无极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殷无极眼中精光毕露，已经彻底沦为了心魔的走狗，他嗤笑一声，道：“徐鹜秋可是我的师兄啊，我怎么可能杀他呢。”

他转身朝谢将离逼近，低声道：“是谢师兄你和我师兄不睦，被心魔控制了，联合徐空青，杀了我的师兄，被我发现后逃跑了呀。”

“……那你计划可真缜密。”

谢将离扶着石头站起来，忽然听见一声空洞沙哑的声音：“你做的很好，现在放我出来，放我出来吧！”

那声音不属于殷无极，而是他手中的盒子。

殷无极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恭敬地捧着那盒子，弯腰低头道：“是……”

他得了心魔好处，却不想被反噬，已经彻底心魔控制心智，失去了自己。

谢将离眼见着他要打开盒子，蓦然心一紧，扑过去从殷无极手里夺过黑盒。

“你干什么！一个修为都没有的废物，还以为徐空青会来救你吗？他早就因帮你做假，被剑宗的人带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殷无极真的疯了，谢将离摇头，他没有修为，不想和殷无极过多纠缠。

他带着盒子不知道跑了多远，一路上躲躲藏藏，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谢将离，跑啊，怎么不跑了。”

段怀生踩着剑，凌空而视，谢将离只能被迫扬起头，才能看清那些人的面容。

“跑不动了，为什么还要跑。”

谢将离摊手，满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得段怀生心头火苗直窜。

他落到地上，对着谢将离狠狠踢了一脚，谢将离猝不及防，喷出一口老血。

他倒在地上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还不忘压住躁动的黑盒，阻止心魔现世。

他余光朝后瞧去，殷无极为了不暴露，默默退了回去。

段怀生眼神下移，在看见盒子的那一刻，狂笑出声：“谢将离，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你说的人证不会是殷无极吧。”

段怀生嗤笑，似乎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道：“当然不是，是你的师弟徐空青啊。”

段怀生往左挪了一步，谢将离在看见徐空青的那一刻，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

徐空青他……他不是说最信他吗？

谢将离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才好，徐空青不会背叛他。

“师兄。”

“……”

徐空青一声师兄，彻底打乱了谢将离的思绪。

“徐空青啊，你快劝劝你师兄吧，别又学三百年前，死无全尸，若是及早承认，我便送他一副全尸。”

徐空青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向谢将离，跪在谢将离面前，道：“师兄……”

谢将离皱眉，伸手挡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脸上也多了一些怒气，道：“滚，我不想听。”

谢将离撑着地站起，和徐空青错开，挡在徐空青面前道：“我早说过了，不是你师兄，我也不要你这样骨头软的师弟。”

他看见段怀生笑，看着各派宗门的人，仅凭一段怀生一人之言，便跟着来杀他，只觉得可笑。

如此熟悉的景象，剧痛的身体，怎么能让他想不起来。

“1209”

“什么？”

段怀生不明所以，又加强了防备。

谢将离挑眉，眼中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什么？当然是开大号了。

“滴滴，密码输入正确，宿主，欢迎回来！”

谢将离歪头笑，三百年前的记忆潮水般涌入，一帧帧在脑海中替换，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第二次重生了。

三百年为了完成任务带着心魔去死了，没想到任务没成，还又被刨回来了。

他伸手召出有光，只几个旋身就将段怀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压着段怀生的剑，气势足够压迫，逼得段怀生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段怀生，三百年了，怎么还是没长进？”

段怀生自知打不过，对着其他人道：“愣着干什么？上啊！”

“他们有得上吗？”

谢将离抿唇微笑，他知道徐空青不会背叛他。

段怀生这才注意到，他带来的人，已经都被徐空青打得站不起来了。

“你！”

“杀了谢将离、杀了谢将离，殷无极杀了谢将离。”

藏在暗处的殷无极忽然受到心魔的召唤，趁着谢将离毫无防备，控制剑刃朝着谢将离飞去。

心脏被贯穿的那一瞬间，谢将离只觉得天旋地转，巨大的冲击力，在他听见动静转身的那一刻，将他冲起钉在树上。

“我靠，你玩阴的。”

谢将离捂着伤口，这剑的后坐力真强，切了大号都被人砍。

他捂着伤口，却怎么也捂不住喷涌的血液，热量从谢将离体内流逝，脸上血色消散殆尽，他只余下一身苍白。

徐空青回神时，只看见谢将离低垂着头，他自己又拔不掉那剑，被利刃深深刺进血肉，痛苦地挣扎。

他跑向谢将离的那几步，好像走了几百年那样难挨。

“师兄。”

徐空青脚下一个不稳，离谢将离还有几步时便跪了下去，几乎是以膝盖在坚硬的石子上滑跪，不顾颜面地跌倒在谢将离面前。

见他满脸泪痕，谢将离也心有不甘，他用力抬起头，扯出一抹苦笑，道：“小崽子，原来我真是你师兄啊。”

谢将离的手垂下去那一刻，徐空青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倾倒，压地他喘不过气。

“谢将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徐空青回握住谢将离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抬手扶起谢将离毫无生机的脸，固执地唤他师兄，又叫他谢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