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凉一双眼鹰隼一样盯着他,摁下心头的疑惑,思考着当下的对策。
流眄众人,各色神态,无一不值得玩味。
他方有要起身的动作,立刻就有长枪箭矢对准了他,可瞥见藤佐粼没有动作,这个人不紧不慢地举起了手,摇摇摆摆站起来,唇边揉开一抹笑意,那高大男人的眼神语气一如故友重逢,带着些熟稔,甚至有温存。
只是他开口时,提着剑一歪沾了血的脸,直指藤佐粼面门。
“当真是……好久不见。”
他就这样,提着剑,立于弥天大夜之中,独自一人与千军万马对峙。
将士惶然,可藤佐粼一摆手,回敬以一个更为热络的笑容:“不请本相进去坐坐?”
“藤相,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讲吗?”他要拖延时间,待天一破晓十万大军冲破防线,彼时方横刀立马,冲锋陷阵。
忍,拖!
藤佐粼轻笑一声,斜乜了穆鹤云一眼,又看了一眼司徒仪,终于转回视线:“确乎不大方便。”
秦羽凉于是放下剑,动作颇为儒雅地对着已经被撕开一个窟窿的帅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藤佐粼下了马,喝退众人,却进了另外一个帐子。
秦羽凉一耸肩,迎着各色目光,大步紧随其后。
二人面对面坐定,藤佐粼似是急不可耐低了头试图离他近一些,将声音压下:“秦羽凉,我今日不会抓你,但你须得答应我两件事。”
“你且说。”
不出所料。
藤佐粼怎么可能抓他呢,近年没有大兵患,多的是吃空饷的逞威风的,这厮现在应当巴不得冒出十个百个秦羽凉让朝中势力重新洗牌,若是在此处就抓了他去,那可不能物尽其用。
“第一,你每一步行动须得尽力告知于我,我开不了城门,但我可以调兵,明白吗?”
“明白。”
藤佐粼做不到一家独大。比他多的是有权有势深得秦羽苍信赖的人,他能走到如今地步,实际每一着都如履薄冰。
毕竟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装孙子。
“第二,我要见柳瞑凤。”
秦羽凉神情稍有动容。
难不成这货也喜欢柳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