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抄经好累啊,你帮帮我嘛。”
“嗯~师哥,我好困啊,今天我能不上早课吗?”
“师哥……”
凌云。
物是人非事事休。
温律从床榻上慢慢坐了起来,他呆楞的盯着地板,脑海中还回忆着刚刚梦境的片段,过了许久,干涩的双眼才终于觉察到了几分湿润,哭干的泪又随着梦中的一切在眼前不断盘旋,窗口隐约透过了几丝日光,温律这时才发觉夜晚的短暂,只得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些。
快了,再找几味药材就好,至少还能救他,只要几味药材。
他会愿意见自己的。
温律这般想着,不由得抱紧了自己,但此时门却忽得被打开,来人往床上看了一眼,便一下子怔愣在了原地。
他明白观主的意思,观主命他跟着温律出来也是为了锻炼自己,但连日的相处下来,他总认为温律足够理智、足够聪明、足够坚韧,只是个偶尔喜欢怀旧下的少年人,可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脆弱。
他回过神来,话哽在喉头,最后轻唤:
“温律。”
安裳鲤还是坐到了床头,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嗓音轻缓,像是在讲甜美的故事。
“等走过了文马邦,就只剩青丘谷了,你们马上可以团聚了。”
对,快了,很快了。
温律睁开眼睛,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
安裳鲤见状,道:“休息一天吧,温律,咱们明日再去准备。”
温律没有起身,只是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小声地回应。
“谢谢。”
——
“谢了。”
黑袍人喝了口茶,倒是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声。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货,何时和我这样客气过?”
林停风大喇喇坐下,又毫不客气地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黑衣人顿了顿,哼笑一声: “反正从这里到文马邦不过半日路程,先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文马邦?
陈古楠的眼中闪烁,但手却慢慢捏紧了衣物,转身就进了屋子。
无人发觉,深夜时,一匹快马悄悄赶往了文马邦的方向。
待到了第二日,温律便早早起身,而安裳鲤自不在意这些银两,他来回在市上逛了数圈,总算见到匹能入眼的好马,自然也不惜花大价钱买了下来,温律倒有些囊中羞涩,但也实在是没能瞧见令他称心如意的马匹,便只得继续寻找。
忽得,安裳鲤眼睛一亮,将拇指与食指弯曲,轻轻放在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不远处的那人听到后,便猛地直起腰来,回头望来时,眼底却满是惊喜。
“安裳鲤?!”
他快步跑到二人面前,顺手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头发。
“大忙人,观主终于舍得放你出来了?”
“贫嘴。”
安裳鲤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那人倒是熟络,下一秒便亲昵的靠在了他的肩头,笑嘻嘻地开了口。
“遇上什么事了?这次情报哥不收你钱。”
安裳鲤嫌弃的推开他,说道:“我们想参加明日的赛马,可如今,还缺少一匹好马。”
“简单。”
那人打了个响指,也不再多说,拉着温律急走片刻,便瞧见个朴素的民宿,旁边的马厩则里静静立着匹红棕色的马,皮毛油亮,肌肉结实有力,线条流畅,它似是见到了温律投来的欢喜目光,高傲的打了个响鼻
“这民宿是安喜的老板开的,名字的寓意也好,叫福连坊,里面住了个蒙古来的汉子,这马就是他的,叫道北,不过我可没本事要出来,你得自己去要。”
那人也不磨叽,和温律说完话后便独自进去,把那人叫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那人并不似温律所想那般粗犷,他虽穿着蒙古服饰,头发却不似中原人般束起,但他的身材却十分高大,满头的小辫子都被打理的很整齐,脸上的胡须微微有些长,显得乱了些,一双眼底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