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陈古楠被他穷追不舍,一时心浮气躁。本想拔剑吓吓他,可未曾想,温律非但不停下,甚至也拔了剑。一道剑气袭来,陈古楠侧身一躲,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如果怎么都留不住你的话,那打一场也没什么。”
“你是我师弟,你叫我师哥,我该带你走。”
温律剑尖直指陈古楠,望向对方的眼眸中有深深的不忍。
“古楠,咱们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么?”
“…要打就打,说什么废话。”
陈古楠定定看了他片刻,当即便举剑刺来。温律自幼刻苦,根基稳定,又怕伤到他,自然不敢用全力抵抗,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暗暗惊讶片刻。
陈古楠他,竟有如此长进。
正想着,一道淡紫色的雾气袭来,温律慌忙躲开,眼前却现了些乱七八糟的幻觉。恍惚间,陈古楠再次举剑,温律摇摇头,用力一咬舌尖,得了几分清明,忙去接招。可陈古楠的进攻却仿佛没有章法似的,像道家功夫,却又掺杂了别的奇诡技艺,再加上这作乱的东西,温律一时不察,剑尖便挑破了衣角,温律胳膊上当即留下了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来。
陈古楠点到为止,收了剑,看着温律道:“…叫个医师给你包扎吧。”
被刺伤的痛意太过尖锐,温律惊讶着抬头。
陈古楠心烦意乱的收了剑,转身道: “师哥,你已经打不过我了。”
一句话出口,温律心间一痛,可正是这一晃神,陈古楠竟又一闪身不知去了哪里。温律双唇翕动,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陈古楠刻意手下留了情,伤口并不深,温律也生不起什么好好处理的心思,只随意撤了截布条紧紧绑住,便回了旅店。
“刚刚随我一同前来的那两个人呢?”
“嗨,客官,他二人早上去休息了。”温律和安裳鲤的一张脸长得着实出众,小二印象也深,当即便指了指楼上,又见温律神色恍惚,忙谄媚一笑,抢先一步开了口,“客官,心情不好不如来壶酒,一醉解千愁哦。”
温律正心神恍惚,也没拒绝,一杯烈酒下肚,这才清醒起来。
他还活着。
现在变得很厉害,他那么贪玩的一个人,变成如今这般一定吃了很多苦。
罢了,活着就好,温律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青丘谷的人向来粗野,酿的酒也并不精细,后劲儿却猛,温律喉头火辣辣的一片,正有些眩晕,耳畔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这种茶馆饭馆的闲话最是正常,温律懒懒的听着。
“听说了吗?厄谷那片又出事了。”
“怎么回事?”
见对面的健壮男人问了,那男人便立即唾沫横飞地讲起来,活像是他的亲身经历。
“不就是那几户么,朝廷来人,说让他们搬出去,死活不搬,诶呦,这下可好,前几天啊,有人路过,听见那一片惨叫声不断,那可叫一个渗人哦,后来有人进去一看,那几户人啊,全都不见了。”
“啊?”那男人立马惊愕起来,忙追问下去,“会不会是土匪?”
“土匪来了却不杀人,不劫财,这可能吗?我听人说,是那个荒废的涧堂府院里头藏着什么东西,就算人真被抓里面了,那么长时间没人打理,蜈蚣毒蛇又多,估计人早烂了,偶哟,吓死个人了。”
“嗨,这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那男人嗤笑着挥挥手,说罢,似乎又觉得这人胆小了些,“管那些干嘛,青丘谷乱七八糟的传言多着呢,难不成天真要塌了?地真要陷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二人把酒言欢,轻巧揭开这个话题,温律却摇摇头,猛地清醒过来。
蜈蚣,毒蛇。
难不成,与陈古楠有些关系?